第十六章 相思情深[第1页/共3页]
在槐树下,孟婆婆踩着老式缝纫机。另一个侏儒返来了,他站在路口,风从背后吹来,这使他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。
孟婆婆杀了一只狗接待他。这只狗她养了六年。狗依偎在她的脚边,抬着头,舔一下仆人的裤管,她也用手抚摩着它的头。过了一会儿,她拿出一把刀,将它的头揽进怀里,把刀叶就送进了它的脖子。狗嚎叫一声敏捷地蹿到了店旁的柴堆里,她向它招了招手,它就跑返来,持续依偎在仆人的脚边,身材有些抖。她又摸了摸它的头,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,但是,这温情转眼即逝了。她的刀,再一次戳进了它的脖子,与前次毫无辨别,同一个伤口。狗叫着,脖子上插着刀,又蹿到了店铺旁的柴堆里。仆人向它招了招手,它龇牙咧嘴,这一次是爬了返来――如此又反复了两次,它才死在爬向仆人的路上,它的血迹也在那条路上。
另一个侏儒跟从大拇哥去了云南,他俩从境外贩来毒品,卖给山牙,山牙再转手卖给三文钱和马有斋,闭幕后的马戏团构成了中国最大的贩毒个人。
1998年夏天,孟婆婆终究等得不耐烦了。她的饭桌上放着个酒瓶,酒瓶里插着塑料花,那是她20世纪80年代末买来的,她从桌前站起来,关上门,走上泛白的村落公路,当时天刚亮。当时,还产生了两件事――一只马蜂飞向草垛,一条菜花蛇盘成一团。她拐了一个弯,去沈阳找马有斋去了,她找马有斋是为了甚么,最好的答案就是不说,因为相思两字已经写了出来。
孟婆婆站在河边,她想起夏天的时候,她的丈夫,阿谁小小侏儒将一张木床扔进河里,然后将木床系在水草上,如许木床就不再随波漂流。他站在床上撒网,捕鱼,他用一把匕首刮去鱼鳞,将鱼剖洗洁净,穿在铁丝上,晾在后院里。
长白山脚下有一个卖狗肉的小店,店东人是个老太婆,村里的年青人都喊她孟婆婆,一些上了年龄的人则喊她孟妮。
她的丑和她的脸无关,40岁的时候,她的体重已靠近400斤,任何行动都是迟缓的,比方她渐渐地走,像一艘船那样回身,搅动热的氛围。这个肥胖的女人力大无穷,一掌便能够震落树上熟透的枣子,她杀狗时只需求一刀,两手一用力便能够将整张狗皮扯下来。
挖人参的人已经进山,夜间去打猎的人还围着篝火说话,他们将一块砖烤得通红,用铁耙将烧红的砖块放到冰封的河面上。砖块刺刺地响,渐渐熔化寒冰,砖块地点的位置,那也是一天前雪橇驶过的处所,数月前鱼儿游过的处所,现在成了一个洞穴,闷在冰下的鱼都游过来透气。几小我叼着烟,一桶一桶地从冰洞穴里打水,每一桶水里都有几尾鱼翻滚着身子。
“我还会返来的。”
扔在窗外的罂粟发了芽,静悄悄地发展,夏天,开了灿艳的花,很快又结了球形的果。孟婆婆收成罂粟,扔进锅里,又放入八角、花椒、良姜、桂皮、丁香、白芷、草果、当归、肉蔻等多种调料。她煮了一锅狗肉,挑到市场上去卖,在半路上就卖光了,那香味扑鼻,如此诱人,乃至于让很多路人止步吞咽口水。
侏儒带来了很多礼品,金金饰、香水、一捆钱,另有几个罂粟壳。孟婆婆把统统东西都扔到窗外,她说,我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