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骄阳[第2页/共3页]

“功德……”老乞丐嘴角一抖，暴露一个苦涩之极的神采，低头看着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怔怔入迷！

拒蛮关北大街上热气氤氲，行人骡马熙熙攘攘，满街灰尘飞扬！

少女顿住，缓缓回身，不解地望着面前的老乞丐。

“没事的沙大婶，我牙口好，吃沙子也嘎嘣脆！”马小刀揉着枕得发麻的手腕，嬉皮笑容地坐到小桌边吃了起来！

马小刀听了头皮顿时有些发麻，讪嘲笑道：“沙大婶你好好卖你的馄饨就行，别的事还是少操点心！我年纪还小呢，没到时候！”

“你呀，老是毛毛躁躁的，那里像个吃公家饭的捕爷哦！”沙大婶忍不住又嚷嚷了一句。

男人左腰斜插着一把黄铜捕尺，右腰侧拴着一捆指头粗细的灰白麻绳，和身上的青衣一起，都是捕房发下来的标准装备。

少女踌躇好久，毕竟还是红着眼睛伸手接过，低头轻声道：“多谢！”

“重开互市但是个功德情，这几天入城的蛮商很多，老身的馄饨都多卖了几碗咧！”沙大婶脸上的皱褶挤满了笑意，“咱老百姓不求别的，只要不兵戈死人，能安安稳稳挣口饭吃，那就谢天谢地了！”

屋顶上的年青男人缓缓展开双眼，黑长睫毛下方嵌着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，他很快坐了起来，暴露了胸前青衣圆圈图案中绣着的一个大字：

马小刀把剩下半碗馄饨连着汤汁囫囵倒入口中，烫得他有些呲牙咧嘴。

那是一个年青的男人，春秋约莫十五六岁，双手垫着后脑勺躺在暗影中，胸前微微起伏着像是睡得正酣，一张稚气刚褪的侧脸倒是表面清楚，抿着的嘴角咬着一根歪歪的狗尾巴草，被轻风吹得不时颤栗！

少女见老乞丐呆在当场无动于衷的模样，神采一黯，冷静回身筹办走开。

离酒坊门口不远，靠着墙脚支棱起来一个馄饨小摊，前面的空位上摆了四五张粗陋的小木桌，而摊主腰上系条围裙，是个膀圆腰粗的中年胖大婶。

沙大婶收起铜板数了数，昂首对着阿谁焦急的背影大声嚷道：“一碗馄饨两文钱，你如何又给多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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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小子就是不知好歹，罢了罢了，强扭的瓜不甜！”沙大婶拿他也没体例，“捕房这阵子这么忙，也不见你去给老捕爷打打动手，你这干孙子做得可不如何隧道啊！”

半碗馄饨下肚，浑身高低从里到外的镇静，额头微微冒汗的马小刀吧唧着嘴巴笑道：“那是，真要打起仗来，我也没得像这般上屋顶睡懒觉了！”

沙大婶笑骂道：“慢些，没人跟你抢！”

他们护送的是三辆骡车，骡车上满载的货色被三块牦牛皮松松垮垮包裹着，上面的麻绳绑得也是不紧，想来是入城时被城门值守的兵士翻开查抄过内里的货色，完过后只是随便绑了一绑就过了城关。

“沙大婶，比来北门城外不是重开互市嘛，老头被都护大人派去保持次序了，正忙得焦头烂额呢，估计要过些光阴才得空来帮衬您了！”马小刀嘴上应着话，却还是目不转睛打量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。

天奉百姓的瞳孔多为吵嘴，偶尔有些是褐白，浅蓝色的瞳孔只能是外族人！

“这小子，甚么时候才气改了这暴躁的性子啊？”沙大婶无法点头，拿起一个洁净的碗勺了一碗馄饨，独自穿过黄泥街道上络绎的人群，来到了阿谁老乞丐的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