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八十一章 拜师[第1页/共2页]
那师父独炼自熬,困苦太过。正在怆惶之际,忽听得一声清脆,唬得长老欠身看处,本来是孙行者跪在路旁,双手捧着一个磁杯道:“师父,没有老孙,你连水也不能哩。这一杯好凉水,你且吃口水解渴,待我再去化斋。”长老道:“我不吃你的水!登时渴死,我当任命!不要你了!你去罢!”行者道:“无我你去不得西天也。”三藏道:“去得去不得,不干你事!泼猢狲!尽管来缠我做甚!”那行者变了脸,发怒生嗔,喝骂长老道:“你这个狠心的泼秃,非常贱我!”轮铁棒,丢了磁杯,望长老脊背上砑了一下,那长老昏晕在地,不能言语,被他把两个青毡承担,提在手中,驾筋斗云,不知去处。
却说八戒托着钵盂,只奔山南坡下,忽见山凹之间,有一座草舍人家。本来在先看时,被山高遮住,未曾见得;今来到边前,方知是小我家。白痴暗想道:“我如果这等丑嘴脸,决然怕我,白费心机,决然化不得斋饭。须是变好,须是变好!”好白痴,捻着诀,念个咒,把身摇了七八摇,变作一个食痨病黄胖和尚,口里哼哼的,靠近门前,叫道:“施主,厨中有剩饭,路上有饥人。贫僧是东土来往西天取经的,我师父在路饥渴了,家中有锅巴冷饭,千万化些儿救口。”本来那家子男人不在,都去插秧种谷去了,只要两个女人在家,正才煮了午餐,盛起两盆,却清算送下田,锅里另有些饭与锅巴,未曾盛了。那女人见他这等病容,却又说东土往西天去的话,只恐他是病昏了胡说,又怕颠仆,死在门首,只得哄哄翕翕,将些剩饭锅巴,满满的与了一钵。白痴拿转来,现了本象,径回旧路。正走间,听得有人叫“八戒”。八戒昂首看时,倒是沙僧站在山崖上喊道:“这里来,这里来!”及下崖,迎至面前道:“这涧里好净水不舀,你往那边去的?”八戒笑道:“我到这里,见山凹子有小我家,我去化了这一钵干饭来了。”沙僧道:“饭也用着,只是师父渴得紧了,怎得水去?”八戒道:“要水也轻易,你将衣衿来兜着这饭,等我使钵盂去舀水。”
沙僧在旁,见三藏饥渴难忍,八戒又取水不来,只得稳了行囊,拴牢了白马道:“师父,你安闲着,等我去催水来。”长老含泪无言,但点头相答。沙僧急驾云光,也向南山而去。
二人欢欢乐喜,回至路上,只见三藏面磕地,倒在灰尘。白马撒缰,在路旁长嘶跑跳,行李担不见踪迹。慌得八戒跌脚捶胸,大喊小叫道:“不消讲,不消讲!这还是孙行者赶走的余党,来此打杀师父,抢了行李去了!”沙僧道:“且去把马拴住!”只叫:“如何好,如何好!这诚所谓半途而废,中道而止也!”叫一声:“师父!”满眼抛珠,悲伤痛哭。八戒道:“兄弟且休哭,现在事已到此,取经之事,且莫说了。你看着师父的尸灵,等我把马骑到阿谁府州县村落店集卖几两银子,买口棺木,把师父埋了,我两个各寻门路拆伙。”沙僧实不忍舍,将唐僧扳回身材,以脸温脸,哭一声:“薄命的师父!”只见那长老口鼻中吐出热气,胸前暖和,连叫:“八戒,你来!师父未伤命哩!”那白痴才近前扶起。长老复苏,嗟叹一会,骂道:“好泼猢狲,打杀我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