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第24夜 珂赛特的眼泪石一夜(2)[第3页/共5页]

“你舅妈——不，是德纳第太太，整天把你关在他们家里？你妈妈晓得吗？”

“珂赛特，你才十二岁啊，胆量好大呢！”“我不在乎，维克多，就算没有冉阿让，我也想分开这里。”“维克多不是冉阿让——你不明白，冉阿让本就一无统统，而维克多另有很多很多牵挂。”

“维克多！”我想起来了，她为毛（为甚么）要叫我这个名字，真让人接受不起。“能陪我去塞纳河边逛逛吗？”在她的天下里，上海的姑苏河就是巴黎的塞纳河。我牵着小女孩冰冷的手，沿着陕西北路走去，直到秋风逼人的姑苏河边。“看，今晚新桥上的马车未几。”珂赛特是把江宁路桥当作巴黎新桥了吧。“你看过《新桥恋人》吗？”

我半蹲在珂赛特面前，伸手接住几颗凝固的眼泪，放在手掌心悄悄揉搓。因为粗糙锋利的棱角，皮肤磨出了几道血丝。

我四周寻觅珂赛特，终究报警。到了公安局，老板娘才说出实话——他们把珂赛特卖给了一个男人，收了六十万现金。

那些日子，网上传播开一段视频。手机拍摄的，镜头摇摇摆晃，在肮脏油腻的麻辣烫小店，有个小女孩捧着本破书掉眼泪。灯光打在她脸上，照出几颗小石头般的眼泪。有个男人蹲在她面前——就是我，伸手接住她的眼泪石。

“我能每天都来看你吗？”

“没有人会喜好我的，维克多。”“错了，我喜好你啊。”

“你看，珂赛特，你的眼泪让我流血了，能够不哭了吗？”十二岁女孩的手很小，放在成年男人的手掌内心，像只小猫的爪子。

滨海蒙特勒伊？那座十九世纪的法国产业反动重镇，便是现在的天下工厂与东莞式办事的都会吧。

“马吕斯？”“当然不是，他是冉阿让。”

她说明天艾潘妮要上厕所没纸了，就从阁楼里抽出珂赛特的《悲惨天下》，顺手撕了几页下来擦屁股了。

老板娘的两个女儿恰好出门，穿戴新衣服，梳着整齐的辫子，贴着墙边侧目而过。劈面有栋六层楼的老工房，他们百口四口租了顶楼一套屋子。至于珂赛特嘛，就住在我的头顶——麻辣烫店里有个小阁楼，堆满杂物和食材。每晚她都在各种刺鼻的辣椒、香料、地沟油和食品增加剂的气味中入眠。

因而，珂赛特的眼泪石，被人挂上淘宝，一夜之间，哄抢而空。我仍然常去麻辣烫店，为她吃了快一年的地沟油，但见到她的机遇却越来越少。珂赛特被老板娘藏了起来，毕竟是镇店之宝，岂能等闲示人？这女人如果被人拐了，丧失可就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