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24夜 珂赛特的眼泪石一夜(1)[第2页/共5页]
“你在看‘米里哀先生’吗?”小女孩问我。没错,第一卷第一章,就是这个名字。我反问她,“你在看这本书?”她用皱巴巴的餐巾纸抹去眼泪和鼻涕,“是的,先生,这是我第四遍读这本书了。”小学四年级时,有次语文教员问有没有人看过《悲惨天下》,有的说看过电影,有的说看过日本动画片,但只要我站起来讲,我看太小说……《悲惨天下》是我打仗的第一本文学名著。当时我只看过一小部分,第二部“珂赛特”开首,雨果用数万字描述滑铁卢战役——与全部悲惨天下根基无关,除了最后盗窃死人财物的德纳第。大师发神经般写了一长串,统统细节栩栩如生。我仍然记得阿谁“A”字形,那道致命的壕沟,断送了拿破仑的胸甲马队。雨果一边描述战役过程,一边夹带大段抒怀和群情,让我一度觉得统统牛逼的小说都该这么写……“对不起,先生,您能把这本书还给我吗?”她的浅显话很不标准,带有川渝味道。“你叫甚么名字?”“珂赛特。”
——维克多·雨果《悲惨天下》
在一八一五年,迪涅的主教是查理·弗朗索瓦·卞福汝·米里哀先生。他是个七十五岁摆布的白叟,从一八〇六年起,他已就任迪涅区主教的职位……平生第一次读小说,教科书以外的第一本书。在炊烟与白云交叉的山颠,苞谷堆积的瓦房屋檐下,她不晓得天下上竟然另有如许的人和事、如许的芳汀、如许的珂赛特、如许的马吕斯、如许的冉阿让。固然,她认得一两千个汉字,但不晓得法国在甚么处所,只晓得非常悠远,也不明白甚么是上帝教,只记得县城里有座矗立的教堂。除了在电视上,她从未见过本国人,更不懂拿破仑是谁,路易十八又是甚么货品。全部暑期,她捧着五本书,大声朗读每一页,细心揣摩此中意义——几近每个字都能了解,但如果连成整页纸,真不晓得在说些甚么。
她到底叫甚么?对于麻辣烫店里的人们来讲,这并不首要。归正没人叫过她的名字,老是“哎”“阿谁谁”“小妹儿”……那天夜里,麻辣烫店关着卷帘门,珂赛特单独坐在水泥台阶上,借着隔壁足浴店含混的灯光,低头读着《悲惨天下》第三部“马吕斯”第一章“从巴黎的原子看巴黎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