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第23夜 长寿公园的凡・高与卡门一夜(3)[第1页/共3页]
七哥因伤人被治安拘留,在局子里安然度过十五天。但内里有人传言――他在七月半被枪毙了,比及获释那天,竟无人前来驱逐。唯独一个女子,站在派出所劈面的桥头,黑裙乌发,遗世独立,倾城倾国。七哥眼眶微湿,轻舒猿臂,揽卡门入怀,一亲芳泽。
第二天,卡门回到上海,还是在亚新广场的算命馆为女中门生指导人生。早晨她去了酒吧,只用五分钟,喝杯鸡尾酒,就搭上了一个长发帅哥,上半夜谈天和算命,下半夜就去旅店开了房。
卡门顺势倒在豪杰怀里,令豪杰虎躯一震。七哥低头看她双眼,再眺望长命公园的七夕之月,灵魂当即被勾走一半。卡门泪眼低垂,感激不尽,赶上恶棍登徒子胶葛,幸亏懦夫脱手援助,小女子自当以身相许酬谢。豪杰美人占有公园长椅,谈谈情,说说爱,直到那渣男引110差人赶到,将七哥与卡门一块儿逮进派出所。
这是高凡卖掉的第一幅超越五百块的画。当卡门将现金送到高凡手里,七沓用银行封条包起来的钱,他看着卡门乌黑的眼睛说:“有了这笔钱,我们出去旅游一次吧?”“去那里呢?”“西藏?青海?云南?”高凡想想本身还没去流浪过的处所。“不要嘛,我要去巴厘岛,或者日本?要么新西兰?对了,马尔代夫!用不了七万块,我们两小我加在一起,五分之一就够了。”“好啊,不过,我想先去北方看看麦田。”“嗯……”卡门噘起了嘴,但笑笑说,“如果不超越一礼拜的话,我能够陪你去!”“有了你,我比文森特幸运多了。”
七哥征服过无数人,不但依托权势与拳头,另有身上满满的荷尔蒙。
“文森特是谁?”卡门躺在高凡的怀里问,燕语呢喃,像团熔化中的黑巧克力,缠绕着他的脖子与心口。
第三天,她在大自鸣钟广场的天桥下,坐进一辆玄色奔驰,车商标码有四个“7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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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节,当然,是要留给七哥的。我是在普陀区看管所看到七哥的,在一个斗室间,他穿戴橘红色囚衣,没戴手铐,目光安静。在我说话前,他抢先开口了,“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?”我摇点头,“不是,但确切长得很像。”七哥,是长命公园边上最大的夜总会老板。当然,他并不是排行老七,而是生在七夕之夜,大抵上辈子爹是牛郎,娘是织女,从小被人唤作阿七。厥后混了江湖,赤条条来去,腥风血雨,便以“七哥”立名立万。
虽说不是光天化日,而是月黑风高,但在七哥地盘上,哪能容得下“高衙内”之流当街欺侮良家妇女?是可忍孰不成忍,他勃然大怒,拍案而起,“放开她,换我来!”七哥一把揪住那小子衣领,替他鼻子开了个大染坊和彩缎铺,又给他脑袋开了瓢。
男人负伤落荒而逃,嘴里还在骂绿茶婊。七哥却像中世纪的骑士,不碰女子半根手指,只问她是否遭到了惊吓。
她扬着头拜别,没有掉一滴眼泪。俄然,高凡有些悔怨,他想卡门脸上的手指印子,恐怕三五天都褪不了。他没给卡门打电话,或许永久见不到这个女人了。有一天,他没去长命公园画画,站在只能通自行车的西康路桥上,看着静水流深的姑苏河。几个男人冲出来,高凡来不及抵挡,被拖到一条冷巷子。这是长命公园背后,仅剩的几排老屋子。阴暗墙角底下,雨点般的拳脚落到脑袋和后背。他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,鲜血顺着脖子流出去好远,引来无花果树下的一大群蚂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