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中卷]_分节阅读_9[第1页/共4页]

卫宗平笑道：“小女儿家不免闹闹脾气，无妨让她和骞儿多去玩耍，说不定反而能成了一桩丧事？”

红唇轻软，“纤舞！”他低唤，唇上却重重一阵剧痛，刹时鲜血长流。

回到府中，卿尘很有些神不守舍地往天机府走去。雕花长窗半掩，几人声音传入耳中。

狠心弃子，她毕竟还是爱着九弟。夜天灏语出哀思，却当即入宫要求天帝准予收养婴儿，天帝没有究查只语片言，沉默应允。

鸾飞回眸一笑，笑中透着刻骨缠绵的寒意：“像吗？穿上这身衣服格外像是不是？我从七岁那年便看着你们俩，我学着她的一举一动，她走路，她跳舞，她皱眉，她欢笑，只为了你多看我一眼，你看，是不是很像？”酒盏已托到夜天溟面前：“殿下！”

只是即便罪有应得，究竟谁有权力去审判，去惩戒，这审判与惩戒又究竟是对是错？

“殿下！”秋波和顺，是纤舞的呢喃击在心头。夜天溟一把将那盏酒握住，倾酒入喉，呛烈灼人。

秋夜风高，烈焰长飞，终究映红了上九坊的天空。

宫闱生变，朝政狼籍，北晏侯虞夙却恰在此时上了道称病请撤的表章，如同夜天凌所预感，四藩趁隙欲乱，已是迫在眉睫。

或许这个身材里真正流淌着的便是权臣阀门的血，怜悯亦或柔嫩如此的轻渺，翻手亦可覆雨为云，将别人的运气颠覆于指掌。

卫宗平听出言下成心，说道：“皇后娘娘的意义……”

“怪不得他们事情策划的如此精密，本来是你。”夜天溟眼中阴鸷的目光骤闪。

秋风微瑟，跟着她卷入屋内，带着片早凋的枯叶，吹得本已暗淡的烛火一晃。

只是对她来讲，那不但仅只是一个女人。将丈夫与她人分享，别人容得，她容不得。

“对，是我。”那人微微嘲笑道：“很惊奇吗？”

夜天溟愣了愣，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，不由便笑出声来：“你应当用鹤顶红！我早就活够了，纤舞死了，我活着又如何？”

鸾车分开宫门，驶在回府的路上。卿尘悄悄翻开富贵重绣的锦帘，秋阳下的街道，行人安恬，有父子、母女、伉俪，或行走，或扳谈，或叫卖，或闲暇。

那人伫足，仿佛看了看这花木逐步干枯的天井，伸手将室门推开。

多少人困布此中，为权痴，为情狂。鸾飞之痴狂，甘愿与夜天溟同归于尽，撇下尚未足月的孩子。

夜天溟长眉一皱，将她打量，俄然神情大变：“是你！”

猛地自恶梦中惊醒，卿尘周身盗汗涔涔，只感觉心脏似是越跳越快，几近要破腔而出，只能抚了胸口喘气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是挣扎的痛，那惊骇压在胸口，久久不肯散去。

许是血脉相连，孩子见到夜天灏竟然停止了抽泣，伸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。瞳人乌黑清澈，映着隽雅面庞惨白如死。

她将手掌悄悄伸开，湛湛秋阳在指间映出近乎透明的莹白，模糊能够看到丝丝血脉川流其间。

“呵呵！”殷监正一愣，笑说：“说得是，说得是。不过若说丧事，皇后娘娘前几日倒提起为七殿下纳正妃的事，卫相府上的二蜜斯还未许配别人吧？”

“此时若联婚殷家，倒也并非全无好处。面前殷家先提出嫁女，只不知殿下如何想。”

“因为你说过和我同存亡，共繁华。”鸾飞伸手将沾在唇上的血缓缓抹去，在灯下抬手细细核阅：“我若死了，你怎能活着？你若活着，我又怎能去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