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中卷]_分节阅读_19[第2页/共4页]

沉木香安寂的气味淡淡环绕，伴着低浅的诵吟声回旋，飞升，消逝在高深的大殿尽处，烟过无痕。

光滑的黑玉石珠衬着莲妃纤长净白的手指，微微地落下一颗，经声余韵低低地收了。

捷报频传，湛王由征北将军衔加晋武卫大将军，增赐一万食邑户。

跟着这不容顺从的号令，莲妃美好的脖颈缓缓扬起，睫毛下淡淡眸光对上了天帝的视野。

“臣妾并不恨皇上。”莲妃淡淡道。

一人站着，一人跪着。

这岩壁石刻乃是建国之初安宁蜀中后，蜀中民夫工匠自发所凿而成。既是昭显天朝乱世，亦但愿自此始蜀中安靖安定，永无乱日。

莲妃悄悄道：“皇上教子有方，不会不对。”

眼角几丝皱纹刻下年事如梭，唯有稳定的目光仍旧透过眼底掠入心间。

胜追击，士气长足，好坏之势立判。

凌王言出必行，此乃人尽皆知。倘若在人手中受辱还不如战死，廖商想到此节倒收了斥骂，立即被人押走。

“休得胡言！” 廖贩子老脾气弥暴：“老夫平生不识降字！”

天帝垂首俯视着她，面上难以粉饰地显出一丝不豫：“抬起眼睛看着朕。”

那只手的力度叫她恍然错觉，每一次光阴都像反复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天，也是这只手，在千军万马前将白衣赤足出城献降的她稳稳搀起，她抬开端，看到了一双敞亮惊慕的眼睛。

“莲儿。”天帝沉默了一会儿，俄然唤了她的乳名。

“我等愿归顺殿下！”几名东蜀军将士率部下俯身请降。

朝中一片惊奇赞佩声中，天帝降旨加凌王为三公昭武大将军。

灼灼之仙姿，皎皎于清波。

东蜀军残部经此大劫，皆不肯再为兵变而战，此时主帅已然被俘，一旦有人号令，纷繁拥戴，去剑解甲当场跪降。

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廖商脾气暴烈刚愎自用，众将中早有不满。罗盛得凌王授意，暗中设法皋牢，导致廖商起兵难以同心合力。壅水一战，廖商又一意孤行几近葬尽东蜀军精锐，如何能再使众将为之卖力？

这里似是寒冬最深最远的处所，尘封的孤单令光阴退避，工夫荏苒，亦未曾立足。

“好！”夜天凌眼中精光骤盛：“本王佩服，便凭此言留你全尸无妨。”抬手处，长剑离鞘斜指天峰：“东蜀军众将士，廖商背叛欲乱川蜀，本王念汝等无知被惑，不欲穷究。此时弃械投明，统统既往不咎，若负隅顽抗，杀无赦！”

那靴子的仆人便站在那边，不动，微微闭目，耳边低缓的声音传入心间，一片安好平和。

“公主请起。”

廖商嘲笑：“冠冕堂皇之言，蜀复兴亡都在老夫掌间，你休想以三言两语乱我军心。”

话音落时，万剑出鞘。

莲妃如往昔每一个傍晚，独安闲殿前静堂诵念着古源经，向来未曾间断。

她在这个男人的身前佩服，举起族人的降表。她随他的雄师千山万岭分开故乡，一去便是平生。

廖商幡然觉悟，再迟延下去，部下之兵军心必乱，不觉又中了凌王之计，挥剑喝道：“全军听令，与我杀出重围！”

夜天凌看了看东蜀军，淡声说道：“东蜀军还是蜀中重兵保障，自此时起既入本王麾下，本王一视同仁。罗盛，帮手众将马上盘点人数，救治伤员，分发补给，清算歇息，天明前前来复命。”话声淡淡却透着沉凛然霸气，传遍全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