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中卷]_分节阅读_18[第1页/共4页]

江上十二道陡门水闸缓缓升起，分水湖中所蓄江水应势而出，洪峰奔腾，夹着千军万马之势铺天盖地的泻往江中。

目所能及之处，壅水大坝截江而立，十二道陡门交叉漫衍扼于各处，分水湖蓄水拦洪，安澜渠穿山过水，蜿蜒长流。

卫长征亦笑道：“冥执兄的快剑，叫人看到手痒。”边说边伸手在船篷之上玩弄几下，乌篷客船化做渔船，再看不出先前陈迹。

丛林荒漠，萧零于瑟瑟寒冬。

“来了！”两人同时一震。烟花为信，表示己方兵将已撤出江岸。卿尘与斯惟云对视一眼，纤眉微扬，目中掠过清光亮锐，回身断声喝道：“传令开闸！”

十一月壬辰，西岷侯廖商以“正君位”之名自青州起兵发难，与虞夙两相照应，兵分水陆沿渊江而上，欲取壅江水道南攻帝都。

青州既是如此，封州亦不远矣。此时东蜀军由进可攻退可守顿时变做进退两难，廖商本欲据蜀中天险重新安身的方略再不成行。

廖商在此见到罗盛，只道他因己方兵败而归顺凌王，既惊且怒，怒极拔剑，长指罗盛喝道：“几次小人！无怪你青州守军不出一兵一卒，本来暗里叛变于我。”

“若本王所料不差，侯爷定是想杀回青州，东山复兴吧？”面对还是三倍于己的兵马，夜天凌似在谈风论月，明显未将其放在心上。

惶惑时醍醐顿悟，他眉心伸展，同卿尘一并望向远处，削瘦的身子如松柏顶风矗立，风骨寂然。这世上另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，能共同办事，得使天下安澜，亦何其幸也！

廖商此时既反，早已废了臣属之礼，凌王灭他十余万东蜀军，此时仇敌相见，恨不能生啖其肉，喝道：“夜天凌！你竟敢蓄水淹城，与老夫使诈！”

烽烟四起，西北皆乱，中原数十年安宁分崩离析。

“哦？”夜天凌轻描淡写应了声，随便抬手。身后暗处纵马转出一人，廖商一见之下心中大震，此人恰是青州巡使罗盛。

沿着这江山远了望去，斯惟云心中仿佛豁畅了很多。

廖商仰天长笑：“小子傲慢，以眼下你我兵力，胜负尚且难料，你口出大言为时过早。”

广宽江面上激起狠恶的水雾，脚下大地亦微微震惊，阵容惊人。

夜天凌淡然道：“本王遣工匠军民抢修沟渠保全青州封州，并不筹算赤手送与侯爷反叛。”

安静了好久的壅水刹时卷起洪浪吼怒吼怒，再不复昔日和顺风采，仿佛要毁灭统统，狰狞万分。

有兵士飞奔来报：“北面追兵邻近，约有两万人许，请侯爷示下！”

斯惟云虽是身着裘袍，却仍不住咳嗽，卿尘极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惟云，你这病是思虑忧劳过火，兼以外感风邪，实在不易在此吹风。”

高石嶙峋，枯树残叶，黑魆魆一片瘆人的死寂。忽而不远处夜鸟飞起，掠的深林一阵微响。

谋出于智，成于密，败于露。

卫长征无法地耸肩，两人相视一笑，长风顺水，转过几道河湾，施施然往江水郡城中去了。

以凌王在军中威望，手中领兵不败的神话意味着天军常胜之势，他若被擒，必定将给天朝军心带来致命的一击，这恰是叛军迫不及待想要的结果。

廖商勇猛善战，此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，极其自大，本日虽经惨败，却仍不将敌手放在眼中：“以巧为谋，幸运得胜，何足称道？现在既狭路相逢，恰好一较高低，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