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漠北西风瀚海沙[第1页/共4页]

漠北荒山。

“放屁！”暗处俄然有人喝骂一声，粗大的嗓门喝道，“谁说迟戍投敌了！”

“你肯定他投敌无误？”

夜天汐看向昂首在地的邱平义，沉声道：“叛国者诛九族，坦白、藏匿、知而不报者，当以同罪论处，但可依情不涉亲族。”他说得极慢，一字一句非常清楚。

“何时？”

连绵数里的虎帐里点点闪着些篝火，不时有将士仓猝出入帅帐。阔别帅帐的火堆旁席地坐着些兵士，刀剑碰击声中，火上烤着的刚猎来的野味目睹已冒了油。

“是！”

“叛军脱逃，若让老子赶上，非一刀宰了他不成！”

夜天凌唇角现出一丝淡冷的锋芒：“你知情不报，令迟戍顺利分开营中，而致雄师困于此处耽搁战机，如此该当何罪！”

那丁关闻言，隔着荒凉眺望出去，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攻城略地的一夜，那目光被火映得敞亮：“圣武十九年的那场仗，嘿！那是咱参军来打得最痛快的一仗！我们兄弟跟着凌王趁夜奔袭三千里，万余人自支连山神不知鬼不觉抄断东突厥雄师，直逼可达纳城，城里号称十二万守军愣是没防住。那始罗可汗弃城北逃，凌王亲领玄甲军将他截个正着。老子没见着他献剑投降的场面，实在可惜……”

夜天汐冷哼道：“三日前雄师安营北地，第二日拔营行军迟戍不见了踪迹，后经人奏禀我方晓得，他竟早有效力西突厥射护可汗之意，此去其心可昭。传闻这迟戍本来便是塞外人氏，不知四哥是否知情？”

“谷兰王败走叶撒城，意在等候休斜王援助，我们务需求在乌浒河毁灭休斜王救兵。”夜天凌道，“此战要胜在一个‘快’字。”

怒马如龙驰入营中，天光泛金，似在玄衣玄袍上镶出浮动的光芒，耀目之处带着金戈铁马的寒气。夜天凌翻身上马，大步走向帅帐，身后数人相随。

夜天汐自案前站起：“我军如何？”

夜天凌道：“不错，劳烦五弟亲身督军，尽快出兵。”

“你早便晓得他要投敌？”

“撤兵？按说此时早该遇着突厥人了，说不定早在甚么处所干上了！”

众兵士纷繁扭头，一人叫道：“迟戍趁黑逃了，丁关你不晓得吗？若不是投了敌，又是甚么？”

“……绝无贰言！”

雄师初入漠北，熟晓得路的平虏中郎将迟戍俄然不见了踪迹。漠北动辄荒凉成片，飞沙连天，地形极其庞大，非熟知之人难寻来路，现在十八万人行军数日，却迟迟不能按原定打算与四皇半夜天凌所率中军汇合，大家心中都非常担忧。

“杀头也便宜了他！”

“伤亡不详，我们赶上前锋探报，只知四殿下与十一殿下已率军前来汇合。”

“见鬼！这仗打的，绕了几日到处都是飞沙荒凉！”一个军士猛敲火炭，禁不住骂道，“看得人眼都花了！”

丁关将嘴中骨头往地上一啐：“当然，老子那年随凌王一向打进可达纳城，生生灭了东突厥的王庭！”

兵士中立即有人道：“丁老哥何不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景象？让兄弟们也长长见地。”

你一言我一语，兵士们一边骂嚷着，一边群情：“我们这边倒好说，凌王的玄甲军在前面可成了孤军，若不撤兵，弄不好一个也回不来。”

因他是主帅，夜天汐退在一旁，与十一并列而立，答道：“雄师丢失方向，滞留此处，是我领军不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