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释得缘故春风生[第2页/共3页]

卿尘僵立在大殿当中，在天帝肃沉的目光下，几近能够闻声本身的心跳，一拍又一拍，极沉，极静，仿佛已用了全数的力量在跳动。

天帝沉着脸道：“即便此事如你所言，那些未曾完整清查的歌舞坊又如何解释？”

卿尘安闲道：“陛下明察，湛王的做法实在只是把握了一个分寸。这被清查的四十六家歌舞坊，都是欺行霸市仗势为恶的害群之马，以是一概封禁并未手软。除此以外，另有一些只是略有特别之举，便限时勒令整改，答应持续运营。更有很多合法运营的，便不在查禁和整改之列。歌舞坊一行本就鱼龙稠浊，分歧的环境辨别以待之，也是有效的做法，而实际上现在天都中歌舞坊的环境，也已经完整达到了陛下当初的要求。”

她直了直身子，悄悄将笔放于一旁溢着墨香的蕉叶纹素池端砚之上，随目浏览畴昔，日日练习，现在这字早已得心应手，和他的像，却又不尽然。她笑了笑，待墨干后便将折子收起，现在天帝身边这道长案几近成了她的公用。这一“病”，又拖了半月不足，当她再次每日跟着天帝早朝的时候，天帝便将更多的政务交与了她，乃至有些本章也只是看看说说，一并由她代批。这在历朝也是少有的事，众臣谈吐非议，天帝一概留中不发，大家都看得明白，凤家的恩宠权势是达到了鼎盛。

天帝方才的怒意早已不见，脸上喜怒难辨，他将手边的密折翻了翻：“起来发言。”

卿尘考虑，先舍难取易，道：“湛王当时在四周楼并不是为歌女和别人争论，而是因为有人借酒肇事，仗势欺人，刚好被他赶上了，才呵叱了几句。”

“回陛下，再过几个月便十八了。”卿尘答道。

天帝一笑，目中的峻厉缓了下来：“朕即位以来用了三个陪侍的女吏，你是朕最赏识的一个。但女子迟早要嫁人，几年芳华转眼就没了。”

卿尘微微点头：“歌舞坊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是天都昌隆繁华的一种表现，非论是何人运营，只要善加操纵，便可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感化。就如这案子当中曾被查封却又重新开张的天舞醉坊，他们专门收留西域漠北而来的胡女，使得本来流浪无家的胡人渐渐在天都安宁下来，大大减少了此前胡人动辄械斗肇事的环境，胡汉之间的干系也日趋和缓，这明显不是好事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卿尘游移了半晌，不想落井下石，回道：“那人也是朝中官员，别人都压抑不住。”

天帝听完了未曾表态，过会儿道：“你对湛王倒非常体味。”

“十八了？”天帝道，“嗯……平常女子早已出阁，为人妻母了。”

这一问早在卿尘料想当中，她和夜天湛多有来往是众所周知的事，天帝更是一清二楚，此时躲避反是下策，干脆磊落言明，因而道：“卿尘之前流落江湖，曾蒙湛王援救，也在湛王府中住过好久。”

天帝点点头：“你明天敢替湛王说话，莫非不怕朕迁怒于你？”

“照你这么说，他做得对，这些歌舞坊都该留着了？”

腐败如水的容颜，透辟淡定的眸光，没有涓滴的瑟缩或退避。

卿尘心中一凛，孙仕不敢怠慢，仓猝领旨去办，未出殿门，天帝又喝道：“返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