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[第1页/共5页]
卿尘沉默了一下:“我晓得了。”
卿尘道:“我不是怕,我……”
她收敛心神,专注于这些林林总总的条陈之上,所幸这诸般政务倒也并不陌生,昔日在湛王府曾不止一次看过这些,亦曾和夜天湛闲谈会商,是以早有端倪。她一边遴选紧急的奏报,一边抽纸润笔列了纲领附上,将此中几份先放在了天帝手旁。
孙仕也不能再劝。卿尘拟好旨,对天帝道:“陛下身先榜样,王公臣子必能体味陛下苦心,同心合力何愁疫情不解?夜深了,陛下还请安息吧,五更便要早朝呢。”
自从踏入了大正宫,卿尘此时才彻头彻尾地明白,她和凤家,怕是永久也分不开了。
卿尘见夜天凌神采如旧,沉着平淡,连她这晓得内幕的人也看不出甚么来,不由佩服他哑忍的工夫。听他对十一一如既往多有照拂,方才内心一点儿不安渐渐地淡了下去。这时夜天凌转头问她:“皇祖母这几天可好?”
十一笑道:“你说。”
夜天凌目光在卿尘这里停了一刻,仍旧对十一道:“若闲着便揣摩一下北疆的事件,父皇看了发起分设都护府的条陈,说不定这几天会问话,内心要有个底。”
天帝“唔”了一声,自案前站起来,走到一旁张挂于墙上的皇舆江山图前,俄然问:“南靖侯问安的抄本,为何同北疆善后的军情放在一起?”
“赐婚?”卿尘心中微怔,夜天湛悄悄看着她,“不错,我方才想过了,或许也唯有请旨赐婚方可还你自在。”
卿尘服从拟旨,写到一半,俄然昂首道:“陛下,凤家愿捐银千两赈灾,虽只是杯水车薪,但也能替国库略微分忧。”此话虽未同凤衍筹议,但这深得圣心之事,凤衍该是内心点灯笼透亮的。凤家不缺这点儿银子,但这钱亦不能多捐,只能点到为止。
卿尘悄悄叹了口气,整了整衣领挺起家子:“走吧。”回身随早已候在内里的内侍往天帝看折子的宣室而去。
卿尘用心轻松笑道:“我本就如此,莫非你第一天熟谙我?”
话说至此,天帝眉头猛地一皱,卿尘停了下来。天帝看了看她:“说下去。”
孙仕带了同来宣旨的两名内侍分开,延熙宫偌大的正殿只剩了卿尘和夜天湛两人。
手中的旨意,应当说为那条路翻开了一道入口,既然已经踏上此路,便再也没有瞻前顾后的来由了。夜天湛刚才的话语在心中化成极深的感喟和担忧,卿尘渐渐将手中圣旨收好,再昂首时,太极殿巍峨处夕照的余晖,缓缓映入了她淡定的浅笑当中。
十一点头:“交友不慎。你大蜜斯开口,何需求求,我能做的天然便做了。”
流云洒金蝉翼披帛,长襟广袖的明紫宫装,剪裁得体收腰曳地,暗银斑纹回旋其上,流利缥缈,将镜中冰肌玉颜映得高华明艳,与常日在延熙宫的娴雅迥然分歧。卿尘不太风俗地动了动,发髻沉沉向后坠去,迫得人随时都要仰起脖颈,仪态端庄。
卿尘点头:“不是现在,我是说今后。”
十一应道:“此事还要和四哥再行参议,北疆那边有谁比四哥更清楚?”
卿尘嗯了一声,十一打量她神采:“出甚么事了,那天在裳乐坊不会又和四哥闹别扭了吧?”
卿尘看着一旁金丝楠木长案上放着小山似的奏章,微微有些错愕,领了旨走到长几旁坐下,顺手翻看,心下喟叹。这已是三省遴选后拣首要的上呈御览,便有如此之多,怪不得天帝明天便要她过致远殿来,奏章积累,光是翻看也需时甚久,何况还要一一措置恰当。想必鸾飞随在天帝身边这么多年,也不是白受荣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