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玲珑[上卷]_分节阅读_56[第2页/共4页]

书房中，劈面立着几个朴拙的古木书格，堆满了书卷文册，一个戴墨客头巾的年青人正在执卷翻看，那旁夜天凌和几人坐着说话。

卿尘一怔：“但是五岁便以诗作誉满江南，人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陆迁？”

卿尘轻声劝道：“两位王爷也是因骨肉亲情，皇上看在他们这一片心的份上，便请开恩吧。四爷多次领兵北疆，深知涿州地境凶恶，若如他所言，大皇子这一去，岂不是生离死别？光这一起风餐露宿，现在又是大雪，凡人也难接受，何况大皇子还病着呢。”

天帝手指在龙案敲了几下：“情愿跪便让他们跪着！”

殷皇后看了一眼儿子，柔声对天帝道：“皇上，儿子们都是念着兄弟的情分，也是一片孝心，您就体恤他们这份苦心吧，这么大的雪，天寒地冻的，闹出病来如何办呢！”

卿尘笑道：“若要谢，谢四爷才是正路，这牧原堂钱都是四爷出的，人亦多是四爷招荐，便像的老神医张定水，我那里请的动？”

夜天凌仍然是神情淡淡，却果断道：“儿臣求父皇宽赦大皇兄。”夜天湛亦跟道：“求父皇开恩。”

卿尘打量韩青，见他不卑不亢，彬彬有礼，言语有度，举止得体，做门侍实在是可惜，问道：“是四爷命你在王府中做这门侍之事？”

莫不平捋了捋五柳须：“朝堂中另有险途啊，郡主，现下天帝废了太子，可有筹算？”

卿尘又道：“涿州乃是北晏侯封地，大皇子储君已废，此去便是虎落平阳。贰心性高洁，岂受得了他们摧辱？何况北疆如有个动乱，大皇子在那里也不是妥当之计。”她情知北疆未靖，北晏侯一向蠢蠢欲动甚为天帝所忧，是以借此规劝。

卿尘为天帝奉上一杯热茶：“皇上，目睹着雪更加大了，内里冷的短长，两位王爷若真冻出个病痛，到底心疼的不还是皇上？”

灯影里夜天凌微微一动，通俗眸底似将这深夜入尽，无止无垠，冷然说道：“北疆迟早生乱，我岂能容大皇兄远赴涿州，看那北晏侯神采，荒废一身文华。”

夜天凌和她目光一触，挑挑眉梢：“这疯状元不是空得其名，久了你就晓得了，不必理他。”

殷皇后忙叮咛内侍：“这下好了，快扶起来。”夜天湛抖落衣衫上雪迹：“儿臣叫母后担忧了。”

卿尘将大氅上的风帽拨下，暴露张平淡素容，她借着门前的灯光看了看那人，有些不测，浅笑道：“是你？”

卿尘笑着看了看夜天凌，不知他是如何将如此狂放人物支出麾下的。此二人于江南天都，乃是当今天下文士之首，如同褚元敬普通，都是励新鼎新的豪杰人物，正合夜天凌所需，将来必将有一番作为。

天帝冷声道：“朕便是要好好管束这个儿子！”

天帝一皱眉：“你们还真就不起了！”

卿尘看在一旁，疼在内心，却又不能上前，只目光间交叉一瞬，便一瞬，已将千言万语熨贴在心底，融融的，化了漫天冰雪。

“如此一来，若当真立了他呢？”陆迁问道。

灯火映着玉颜静如止水，卿尘淡淡道：“天帝虽废了太子，但心中还是只要一个太子。人老了，身在其位不免不警省，侍以诚孝，和睦兄弟，方为其道。”

卿尘不急不缓据实说道：“大皇子那日分开致远殿时曾说过一句话，他的心在青史乘稿中，他所求的，是文华传百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