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奇谋险兵定蜀川[第2页/共6页]

青州如此，封州想必不免。此时东蜀军由进可攻退可守顿时变作进退两难，廖商本欲据蜀中天险重新安身的方略再不成行。

东蜀军将士早佩服于凌王手腕之下，此时稍整行列，数万人单膝跪俯行军礼，齐声道：“东蜀军愿跟随殿下，将功折罪！”

对与错，成与败，生与死，常常便在这一步之间。

白纸黑字加盖朱红信印，确实无疑。

廖商此时既反，早已废了臣属之礼，凌王灭他十余万东蜀军，此时仇敌相见，恨不能生啖其肉，喝道：“夜天凌！你竟敢蓄水淹城，与老夫使诈！”

东蜀军中一阵沉寂。山风微弱吹得火光招展涂满高岩陡壁，扭捏不定的明暗映入大家心底。

圣武二十六年冬，长风，晴冷。

大水无情，昔日脉脉江水化作猛兽深渊，同时将摆设江中的十万水军数百战船刹时淹没，几近没有留下任何陈迹。

东蜀军残部经此大劫，皆不肯再为兵变而战，此时主帅已然被俘，一旦有人号令，纷繁拥戴，去剑解甲当场跪降。

西路叛军阵容夺人，兵锋大盛。

夜天凌傲然回马，眺望天涯，风飞大氅，峰峦尽处薄云飞扬，天，便要亮了。

这恰是岳青云率军追至，前后夹攻，东蜀军残部已入合围之势。一方初逢大败，兵疲马倦；一方乘胜追击，士气长足，好坏之势立判。

称病不朝，暗中入蜀，筑堤蓄水，练军调兵，统统都行得极其隐蔽。夜天凌将西岷侯一举一动看在眼中，但连朝中近臣也鲜有几人晓得他已到了西蜀，多少人还在猜想凌王失势，乃至更有凌王已被天帝软禁的传言。

惶惑时醍醐顿悟，他眉心伸展，同卿尘一并望向远处，肥胖的身子如松柏顶风矗立，风骨寂然。这世上另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，能共同办事，得使天下安澜，亦何其幸也！

夜天凌剑锋侧处耀起一刃寒光：“你等能保得性命至此，足见皆是东蜀军中精锐，本王夙来惜才，愿归顺我军中之人，本王以夜天凌三个字保其无恙。”

有兵士飞奔来报：“北面追兵邻近，约有两万人许，请侯爷示下！”

侍卫骇然抽刀，那长竹如附鬼怪，挟着劲风锋利，千重虚影中一点淡光奔驰，破入他仓猝抵挡的刀势中，不偏不倚穿喉而入，突然带起一蓬纤细的血花。

火线微微伸出的山崖之上火光最盛，映出百名玄甲兵士，肃但是立。抢先一人傲然立马崖前，火光亮暗，一身利落的轻装军人服在黑夜中勾画出清拔的表面，恰是叛军欲先擒之而后快的凌王。

廖商双目圆瞪，俄然哈哈大笑：“天朝夜氏一族又是甚么好东西，你叛我我叛你，你们这些皇子哪个不是包藏野心！”

高石嶙峋，枯树残叶，黑魆魆一片瘆人的死寂。忽而不远处夜鸟飞起，掠得深林一阵微响。

卿尘眸光通透，在他脸上一顿，淡淡笑说：“怕是难，此时要你卧床静养都不可。”

“败军之将，有何资格再与本王对阵。”夜天凌淡淡道，“你若本身束手出降，本王或可留你一命。”

夜天凌冷眸扫过东蜀军，黑夜深沉，面劈面前三倍于己的兵马，他锋利的目光仿佛穿人肺腑，平淡话语却若闲谈风月：“若本王所料不差，侯爷定是想杀回青州，东山复兴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