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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千古江流澜[第2页/共4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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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坐轩中,埋首层图长卷,斯惟云抚额皱眉,忍不住心生烦躁,推案而起。

卿尘风俗了陆迁的少年萧洒,杜君述的疯颠不羁,总感觉斯惟云工致松散,倒另有些不风俗。“还在想壅水蓄洪之事?”她对斯惟云一笑,顺手展开一卷图纸。

“相持着也好,这边能腾出光阴来。”卿尘看着案前的军机图道,“四哥,惟云说的不是没有事理,青州封州两处壅水河段狭小,陡门一开,江水暴涨,必然会变成水祸的。”

“虽不精通,略知一二。”

不过一会儿,冥执同斯惟云来到别馆,见卿尘正在案前翻书查找。

斯惟云跟着卿尘目光了望,神情中却略见忧愁:“殿下,另有一事……”

“为何不以火药开山?”卿尘再问。

斯惟云神情悠远,似带着些记念,却隐着深深怜惜:“我本身便是封州鄄城人氏,此处民风浑厚风景怡人,是极美的处所,加上物产敷裕,年有丰余,若眼下这筑堰引渠的构思完成,则蜀地水旱从人,便更不枉‘天府之国’的美称。”

斯惟云自愣愕中回过神来,马上命馆内侍从备马。

字如其人,斯惟云的字瘦长有力一丝不苟,正如他的人,肥胖似有文人之风,却到处透着风骨严整。若不是如许的人,如何能将如此浩大的水利工程一手策划?卿尘看过那庞大的图纸,不由慨叹。她在千百年后曾经听过看过的东西,不过只是大抵恍惚的表面,但和斯惟云提起以后,他却真的能在大江之大将其变成实际。这番奇巧心智,当世当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右。

卿尘微勒马缰,举目遥看,耳边已能听到叮当不断的斧凿之声,她看了会儿,俄然问道:“这开山凿渠用的是甚么体例?”

“说。”夜天凌淡淡道。

一起指导扳谈,卿尘同斯惟云到了江岸之前。

卿尘恍然,火药在此时应当并没广为利用,心中电念飞转,催马道:“走,我们归去!”扬鞭转回行馆。

夜天凌回身看着她:“惟云和你比较谈得来,你同他聊聊也好,不然他老是难以放心。”

斯惟云自堤头回身,迎上前去:“殿下、王妃!”

这数月来手札频繁,斯惟云自那日天机府中与卿尘笑谈算数到现在共商水利构建,早已引为知己,凡事常常与她参议。俯身抽出别的一张图纸,指给她看:“此法确可使壅水分流,避开青、封两州。本来为均衡水量趋避洪峰,亦会在此设筑分水坝相连南北二渠调度江水,使之枯季不竭,涨季不溢。但北渠虽早已完工,却过程迟缓,只因定峤岭岩石坚固,全部水道才开凿了小半,即便夜以继日赶也来不及。”

卿尘对斯惟云微微点头,让他临时不要提此事。事关行军胜负,斯惟云清楚夜天凌做此定夺之前早经沉思熟虑,也不能再开口妄言,只得静候身边。

卿尘扶着风帽策马缓行,岭前北渠并不甚广,只约有一人之深,十余步宽,较迂曲小冲积平原而过的南渠而言,只能容三分江水。然就是这三分江水,尽可将良田化作泽国,房屋毁为废墟。

卿尘谛视看去,而后笑了笑:“殿下实在也但愿你能设法筑成此渠,方才在堤上看到定峤岭那边一向没歇工,不是也一言未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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