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往来姻缘谁是非[第3页/共4页]

天狼星动，是久违的兵锋杀气。

“那便更该去看看，多晓得些有甚么不好？”夜天凌淡淡道。

满阶黄叶瑟瑟，又是秋来，夜天漓负手身后点头跟上十一，无可何如地耸了耸肩。

水面一声轻响，一尾斤余重的鲤鱼跟着夜天凌手腕微扬吊上半空。夜天凌伸手将它从竿上取下，却又随便丢回湖中，长身而起，瞥了眼那折子：“撤亦反，不撤亦反，他们说的不是没有事理。十一弟，你无妨好好衡量一下这折子。”

圣武二十六年十月庚寅，北晏侯虞夙斩杀朝廷北疆镇抚使，自蓟州起兵。

中军至燕州与其谋士柯南绪所率兵马汇合，一起南下直逼肃州。

六军待发，唯有主帅悬而未决。

夜天凌不语，只向他抬了抬手，十一无法回身去看卿尘。

殿前请战，堪堪避开那荒诞的赐婚，国事为重军情告急，连皇后也毫无体例。

湖州春汛一过，夜天凌便遣斯惟云入蜀，停息修堰导江的工程，日夜督造壅水江坝。左原孙也早已于数月前解缆北上，此时已入合州。

十一一怔，停下脚步。撤除莲妃，后宫当中苏淑妃最受天帝宠嬖，是以早惹得皇后不满，常为些小事便招来斥责。苏淑妃向来和婉，到处谦让，皇后倒也不能拿她如何，但如果以事违背懿旨，恐怕今后便有委曲可受了。

夜天漓翻身上马，将缰绳一丢，来到近前：“十一哥！你公然在四哥这儿。”

十一出兵那日也是如此气候，雄师齐发，全部伊歌城一片寂然。

方才提到莫不平时，饶是凤衍稳如泰山亦忍不住骇怪万分。何止莫不平，左原孙、杜君述、陆迁……这任何一个名字都足以令人侧目。女为悦己者容，士为知己者死，凌王麾下又岂是只要精兵虎将罢了。

湖光倒映山色，如淡笔划出的清远水墨，一丝钓线悄悄落入水面，荡起几圈縠纹，转眼又规复了安静。

这一番密谈似是父女叙话，实则明枪暗箭相互摸索，终究做了一场赌注。

夜天漓剑眉微挑：“母妃让我找你进宫。”

黄叶轻，暮山凝紫，云去天高，秋色连波。

“甚么！”十一骇怪昂首，夜天凌同卿尘尽皆惊诧。皇子封王后开府赐婚虽是再平常不过之事，却谁也没想到十一的王妃会是殷采倩。

虞夙运营兵变已久，此次安插充沛，两路叛军趁夜奔袭，连取合州、原州、辽州。

“十一哥！”夜天漓拦住他，“是皇后娘娘的懿旨。”

卿尘展开眼睛，洁白的眸中掠过好笑的神情。联婚，皇族王谢以姻亲交结，稳固权势，掌控朝政宫闱。而夜天凌这个王爷娶了她这个凤家嫡女，却仍与凤家形同陌路。

夜天凌极冷地一笑，微微扭头，马蹄声轻沿湖而来。

卿尘将石青披风搭在他肩头，他眸光轻柔，望向她一笑。

凤衍清楚是低估了夜天凌，不但仅是凤衍，统统人都只能看到他驰骋疆场的锋芒而不知那似海深心。夜天凌的冷酷如一道清寒的利刃，向来无人能近其身。

“仿佛是……”夜天漓顿了顿，“要将殷家长女殷采倩赐婚与你。”

秋雨缠绵，淅淅沥沥已下了几日，却始终没有停的意义。

圣旨不日即到北疆，天都六军待命，兵马暗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