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1章 玉漏无声画屏冷[第2页/共3页]

黄文尚身如筛糠般乱抖，抬着头却不敢看那眼睛，双目紧闭：“臣，臣确切不知！”

卿尘转头，莫不平隔着垂幔看到一双清锐的眸子，一刃微光破开阴暗，直照民气。

“若撑不下去，便是万劫不复。”卿尘语声静缓，淡淡不见一丝波澜，所过之处却冰封雪冷，凤眸一带，对冥执微微表示，“去将黄文尚带来。”

莫不平蓦地震惊，再看紫微宫中，星芒清澈，悄悄耀于天涯，光彩凛然。“双星镇宫！”他不能自已隧道，“天行紫微，千古奇象竟在目前得见！”

钦天监，祁露台。

玉盏送到唇边，夜天凌却猝然扭头，难再隐抑的呛咳中衣袖落下，点点又见猩红，胸口剧痛袭来，发际密密尽是盗汗。

“你给皇上用的药从何而来？谁让你这么做的？”淡极冷冽的问话传入耳中，竟有冰刃砭骨的感受，黄文尚模糊听得是皇后的声音，却又极不实在，头也不敢抬，只颤声道：“皇上……皇上所用乃是南诏进贡的玉灵脂。”

高台之上夜风飒飒，浮云飘掠如雾，缭绕不散，登台而望，四周唯见空旷夜色，昂首星空模糊，深远无极。

变故严峻，莫不平也顾不得避讳了，大胆相问：“若撑不下去呢？”

半晌，黄文尚被带至此处。傍晚时分入宫即遭禁闭，单独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静室，半夜时候忽蒙传讯，黄文尚早已骇到手足冰冷，昏冥灯色下见到莫不平等人，更是难掩惊骇之色。

夜阑珊，天将明，卿尘单独站在寝殿一侧，身后明黄绡纱罗帐静垂，帐中的人甜睡未醒。

黄文尚颤抖着，费了好大的力量，终究说出几个字：“湛……湛王。”

一句话，仿若雪水当头浇下，最后一丝幸运全然幻灭，黄文尚情知事发，汗出如雨：“臣……臣……不……”惶恐之下，竟话不成句。

现在还算安稳，用别的药缓住伤痛，人已安睡畴昔，但统统只是临时，就如风暴到临前的海面，死域般的温馨里暗潮涌动，随时会掀起没顶的风波。

宫城当中不见如何，却早已暗中增调数部禁军戍卫，黑夜当中，隐有兵戈之气。此时含光宫外的侍卫以及内殿宫娥都只余冥衣楼嫡派部下，宫中禁卫内侍一概不得入内，沿路而来无人禁止，进到内殿，冥执早已等待多时。

“这药虽不能立见奇效，但可缓得住痛苦。”她只语声和顺，令贰心安。

这个事理卿尘岂会不知，终究在他的谛视中点头：“我拿药。”

“我没有耐烦和你噜苏，不要说你不清楚药性，也别说甚么无人教唆的废话，照实回话，或许还能留个全尸。”

“谁教唆的？”问话复又响起，黄文尚浑身脱力，几近口不能言，冥则将他从地上拖起来，反手拍上几处穴道，低喝道：“回话。”

残烛明灭，在流云画屏之上投下一道苗条的影子，幽然凝驻，好久一动不动。

宴罢回宫，夜天凌方才踏入寝殿便一口鲜血呛咳出来，这几个月一向靠玉灵脂的药性硬将旧伤镇服下去，一旦停了用药，顿时发作，来势汹汹。在女儿的庆宴之上，他是一向强自支撑。但是这并不是最可骇的，可骇的是阿芙蓉的毒性，深深暗藏，乘机而动，不知甚么时候便是致命的发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