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章 世事如棋局局新[第3页/共6页]

九道布政使中有四人是凤家嫡派亲族，再议下去，湛王必是拿凤家的人开刀，凤京书首当其冲。凤衍心知一不留意，这步是落在了下风，正要设法周旋，刚巧晏奚的禀告打断了议事。

听似恭谨的腔调，却因为过分恭谨，便带出了些非同平常的意味，仿佛皇上的问话能够临时放下，湛王的话却不能不答。

凤衍躬身领了，回身退出时暗中瞥了湛王一眼，心下恨恨。

面对着皇上深冷的谛视，夜天湛唇角紧抿，脸上垂垂泛出一丝杀气。十二手已经压上剑柄，往前迈了一步，沉声道：“七哥！”

这时两面随行的侍卫前后赶至，俄然见到这番局面，尽皆震惊。卫长征将手一挥，御林侍卫敏捷围上前去。湛王府的侍卫都是忠于湛王的死士，也立即回声而动。

夜天湛翻身上马：“见过皇兄！”

“娘娘用药向来自有主意，臣不敢多问。”

夜天凌道：“宫中莫非还缺滋补的药品？该用甚么药便用，如何会保养不当？”

“皇后那边的药材不都是由御药房遴选的吗，你们如何不提示着点儿？”

退出武台殿，凤衍出宫回府，一起策画。有皇后在，看来皇上还是给凤家留着情面的，不然明天这弹劾直发廷议，那便不管如何都没法挽回了。湛王现在势头逼人，这关隘皇后可不能有任何不当，但只靠着皇后，凤家却也步步都在险中。凤衍前思后想，正焦炙难平，不料此时，宫中却传出了喜信――皇后有妊。

凤衍心念电闪，将奏疏重新呈上，俯身叩首：“陛下，奏疏中所言事涉犬子，按定制臣当避嫌，不便多言。”

隔着一段殿廊，宣室中模糊传来发言声。晏奚行至最后一道九龙墨玉屏风跟前，听到皇上沉冷的声音便游移了一下，虽有急事，但也不敢等闲打搅。却只这么一站，内里的话声愣住：“甚么事？”

“是。”黄文尚察言观色，跪安前摸索着问了一句，“陛下仿佛不太舒畅，要不要臣请下脉？”

“药有何不当？”

两支羽箭皆穿颈而过，鹿死谁手已然难以辩白。夜天湛手握长弓，淡淡笑了笑，回身道：“皇兄这一箭后发先至，臣弟甘拜下风。”

皇后虽体弱多病，但向来很少传太医，俄然急召，定是出了甚么不测。莫说是皇上，便是在坐统统人都悬起了心神。

黄文尚听得他语气中有些不悦，心想或许明天来得不是时候，回话便分外谨慎：“回陛下，娘娘平时并不常用御病院配的药。”

那是中书令凤衍弹劾湛王的奏疏。

凤衍暗惊，不想凤京书酒后一句醉话，千里以外湛王竟晓得得如此清楚，除此以外，不知另有多少事落在了他手中。当即道：“小儿为母捐资礼佛一事，事前曾蒙皇后娘娘准予，娘娘还是以恩赐补葺之资。山野小庙岂敢与昭宁寺相提并论？昭宁寺的范围造项王爷最为清楚，此话岂不荒诞？”

刚入十月，气候略微有些转凉，卿尘有孕以后身子畏寒，便比往年早些移居清华台。夜天凌早增拨了数十名宫女陪侍，指派太医每日请脉，格外严峻她，只差没下道圣旨将人禁足在寝宫。

深色近墨的檀木地板光亮如镜，倒映出重重金帷肃垂的影子，锦字斑纹飘浮如云，一向延进幽深的内殿。当值宫人都远远屏息站着，大家低眉敛目，不闻半丝声响，内侍的足音落在空寂的殿中仍旧格外清楚，不觉背心已见了微汗。待见到御前常侍晏奚，他低声禀报了甚么，晏奚考虑了半晌，便往宣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