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莫损心头一寸天[第4页/共7页]

夜天漓挥手将缠金马鞭掷下，心头噌地就是一阵肝火。巩思呈明天便来过漓王府，夜天漓心知他是为巩可之事而来，见都不见，没想到他明天还来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寝殿深处终究有人走了出来，恰是漓王。巩思呈来不及细思，忙趋前几步：“王爷。”

面前的殷采倩清楚已不再是当年那一味刁蛮率性的小女人，她如含苞初绽的花朵，正逐步盛开属于本身的斑斓，那一双杏眸中不但仅带着明艳与美丽，两年的光阴已在此中沉淀了太多东西，泪光以后，黑若点漆。

旬日之前，原颍川转运使巩可被押至天都，现在正关在大理寺刑牢。定州之事虽尚不决案，但任谁都晓得，巩可此番已难逃一死。

他如此痛快，不但没有之前猜想的热诚，连一句推委都不见，巩思呈不测至极，随后仓猝道：“……多谢王爷！”

夜天漓听罢，内心便将殷监正暗骂了一声，他到底把女儿当甚么？转念又一想，道：“走，去看看。”

夜天漓肃容道：“臣弟领旨。但是她……”

莫不平道：“请讲。”

内侍躬着身去了，未几会儿引了巩思呈前来。夜天漓已经进了寝殿，内侍前去通报，巩思呈站在阶下再等。高檐华柱之前他独立的身子有些佝偻，斑白鬓角，风霜衰老。他昂首往殿内看去，宫幔遥遥，深不见底，无端令人感觉压抑和不安。本来连着两天都见不到漓王，他早有些心灰意冷，只是现在除了漓王外，没有人能在皇上和皇前面前说上一句话，不管漓王是甚么态度，他老是要试一试，这毕竟是最后的但愿了。

殷采倩脸上涟涟泪水溅落在冰冷的青石地上，只是向前叩首：“采倩情意已决，求娘娘成全！”

巩思呈道：“想必先生早已晓得，犬子不争气，惹下大祸，还望先生救他一命。”

夜天漓有些恼火，话中就带了狠意：“我们本就是兄弟，像有甚么奇特？你归去奉告殷监正，十一哥这笔账，我和殷家没完！”

卿尘见殷采倩神情果断地跪在面前，轻声叹道：“刚刚才和陛下在筹议，要将澈王的棺木迁回天都入葬东陵，你们倒好，先闹上这么一场。”她移步上前，伸手扶了殷采倩，“你起来，如许的事岂能拿来儿戏？”

他直接就这么问，巩思呈倒愣住，接着道：“孝子混账，百死莫赎，但请王爷救他一救。王爷若肯说话，皇上定会开恩。”

夜天漓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云锦长衫，扣带镶玉，箭袖缠金，头绾攒珠七宝冠，玉面姣美，带着崇高与冷傲。他徐行在殿前站住，居高临下看向巩思呈，脸上倒也不见先前的怒意，只是阴沉沉有些骇人，骄狂当中透着几分煞气。

气候回暖，骑射场上就比平常多出几分热烈，京畿卫的兵士们迩来最怕的便是随漓王来校场，一见到漓王手中那杆银枪，大家心中发怵。

殷采倩将头一转，眼中酸楚刺痛，苦楚难耐：“王爷要如何便如何吧，只是别误了去北疆的闲事。”说罢翻身上马，娇叱一声，紫骝马放蹄而去，很快便消逝在青石平阔的通衢上。

巩思呈忙问：“是谁？”

世人都不承想他说的竟是这件事，顿时面面相觑。当初这指婚虽确有其事，但澈王战死疆场后，这事便无人再提，可恰好现在漓王一说，大师却又都感觉没法辩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