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[第1页/共6页]

夜天凌笑说：“人间美景无尽，充足你我纵马放舟，鬼域就不必了。”

西突厥使者吓得瘫软在地，夜天凌掷下话来：“给你们五日时候调武备战，最好筹办充沛，别让本王绝望！”

因而像往年一样，赐宴设在延熙宫，因着太后的宠嬖，席间热热烈闹，夜天凌亦非常高兴，直到莲池宫来人，奉上了这道安然符。

东风暗度玉门关，关外飞沙，关内轻柳，野花各处闲。

木颏沙尚未答话，卫长征上前一步，仓猝劝道：“殿下……”

白夫人打量卿尘着一件月白云锦罗衣，外罩一袭水蓝色透青云裳，端倪安闲，潜静含笑，虽三个多月的身子还不太显，但细看下人已比先前在天都时丰腴了些许，眼底不期流转的那丝娇媚神韵更似杏花烟润，粉荷垂露，分外动听，笑问道：“王妃身子可好？太后娘娘各式不放心，特地让宫里两个有经历的女官一并前来，过会儿便来见王妃。”

夜天凌淡淡道：“为何不敢？”

卿尘柔声道：“好，上穷碧落下鬼域，都随你就是了。”

夜天凌微皱了眉，道：“这话我不爱听。”

夜天凌故作肃冷，将脸一沉：“冥顽不灵，不成教也！”

卫长征大松了口气，大声报命。木颏沙退出时走了几步，俄然回身以手抚胸，对夜天凌行了个突厥人极高贵的重礼，方才拜别。

“那你如何戴在我身上？”

“哦？这么快？”夜天凌眉梢微挑，“那边如何说？”

木颏沙道：“不兵戈，干甚么？”

使者入营递上降表，夜天凌峻冷傲视，不屑一顾，若非两邦交兵不斩来使，早已翻脸无情。但始罗可汗却没那么荣幸，当庭便被斩首祭旗，称霸漠北数十年的一代雄主，抱恨死亡。

夜天凌淡淡道：“很好。”

身前的乌木矮案上散放着素笺竹笔，通透温润的玉纸镇轻压着笺纸一方，轻风骚利，如女子纤纤玉手掀起纸页轻翻，偷窥一眼，掩笑而去。

夜天凌笑道：“走，看看去。”

卿尘凤眸淡扬，嘲弄他道：“这么丢三落四？”

夜天凌舒畅地扬起唇角：“也没甚么，返来时和万俟朔风深切尧云山，沿途逐草驰骋，非常称心。尧云山往西相连昆仑，山湖连缀，云雾环绕，风景独特。传闻一向西行，冰封千里处有湖水经年不冻，缥缈似瑶池普通，被柔然族称为圣湖。本来母妃未嫁之经常在山中玩耍，我带了尧云山的山石返来，回天都送给母妃，她说不定会喜好。”

碧瑶见了卿尘，快步上前叫声“郡主”，满面忧色，白夫人等亦笑得合不拢嘴。卿尘对夜天凌道：“你把白夫人她们都接来，竟也不事前奉告我一声。”

回身的顷刻，莲妃在幕纱内凝眸相望，那静漠眼中的情感他当时未懂，多年来都是心中盘桓的猜疑。

夜天凌听着，扭头盯着她笑问：“不是说了上穷碧落下鬼域都随我，如何还让我等？”

卫长征回道：“白夫人她们已到行营。”

很少见他如此失态，卿尘实在吃了一惊，忙问道：“四哥？”

罗帐如烟，笼着绮色旖旎，卿尘只感觉夜天凌看过来的目光那样清澈，似满天星辉映着湖波清冽，他淡淡一笑，那笑中有种波澜涌动，任是无情也动听。

夜天凌一扬唇角，对卫长征表示，不过半晌，卫长征带了木颏沙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