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边城纵马单衣薄[第4页/共5页]

只差了一刻，弹指顷刻，九天鬼域。肝火总要有人来承担，那一刻雪飞影溅、金玉交震，是各自没法再用明智掌控的情感，不异的哀思，不异的恨怒，不异的苛责。

“不错！”万俟朔风长身而起，道，“殿下，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殷采倩道：“莫非不是吗？你也是澈王殿下的哥哥，内心不也一样难过？”

“哦？”夜天凌轩眉略扬，“三万马队，一日时候？”

夜天凌似是被她激愤，却在回顾那一刹时目光落于她身后，神情微凉。半晌的沉默，他昂首望向月色难及的一方虚空，墨玉似的天幕深处孤星遥挂，冷芒锋亮，逼得月痕无光，他哑声道：“你说得对，我的确不是个好哥哥。”说罢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分开。

夜天凌扫过他眼底，一停：“你的前提。”

冥执答道：“钟定方、冯常钧、邵休兵他们的人脉过往，大小事件都已有人动手翻查，一个月内便会有动静送来。”

殷采倩看着灯影幢幢，低声道：“湛哥哥，走过这趟漠北，即便归去，天都也不是阿谁花团锦簇、琴瑟风骚的天都了。”说完这话，她沉默转成分开。风晴雪霁的夜色下只见本身来时的萍踪，她走出去，漫无目标地踩着坚固的雪，月半弯，雪色清冷。

夜天凌情感冷酷的眼中呈现了一丝激赏，道：“所见略同。”

她比夜天凌来得还早，夜天凌分开时，冥执在她身后谨慎翼翼地提示：“凤主……”

“出水清莲，你画得极好。或者，梨花如何？”她侧目看来，眸光似水，清清泛动。

这一声“四弟”明显令夜天凌非常不测，他愣了半晌，将东西接过来，本来是个雪玉雕成的莲花坠。

他扶在案上的手不自发地轻叩，极缓极细的声音，却非常沉重。自作主张，欺上瞒下，此时现在，那些人叫他如何再容得？

冷月半洒，入夜的雁凉城静然，人马安寂。

殷采倩道：“你伤得不轻，莫非瞒得了她？明天便将药给了黄文尚，谁知你底子不召医正。你何必这么逞强，便是那天和四殿下，莫非不能好好解释，非要兵刃相见吗？”

万俟朔风目光炯炯慑人：“虞夙前夕命丧湛王手中，东西突厥难再联手，现在三城当中，苏图海是漠北重镇，最难霸占。”

“嗯。”卿尘应了一声，回身，“走吧。”

殷采倩看着夜天凌的背影消逝在夜色深处，将地上的酒拿在手中，也不管雪中石冷，就那么坐在十一坟前。

终究还是万俟朔风开了口：“漠南、漠北本是柔然国的国土。”

她眸中带了猎奇，廊前风过，衣袂轻飘，太液池微波轻泛，带来她身上淡淡药草的芳香，午后暖阳融融，安神静气。

夜天凌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怒意，淡淡道：“蓟州以后，过离侯山，先灭东突厥。”

“你若喜好别的，他日我帮你画。”

夜天凌点了点头：“我怎也未想到，柔然王族竟然一脉尚存，并且是在突厥军中。”

卿尘微微点头，淡静的眸中出现一层雪玉样的暖色。在朝为官，没有人是干清干净的，十一的血不会白流，她一点一滴都记在内心，巩思呈、钟定方、冯常钧、邵休兵，他们每一小我都要为此支出代价。她清楚地晓得，夜天凌也毫不会放过出售玄甲军的人，更不会放过，突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