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边城纵马单衣薄[第2页/共5页]

她明眸剔透，却只转出一笑，举步向前走去，稍后转头：“画梅花，照水或紫蒂，花色都极好，衬这冰瓷，一枝梅天赋下春。”

万俟朔风暗中看着他的反应，持续道：“茉莲姑母与我父亲身幼豪情深厚，她远嫁中原前将这朵玉莲花送给了父亲，我当日便是凭此物确认父亲尸首的，现在留在我这里，不如物归原主，请替柔然族人问候姑母。”

只差了一刻，弹指顷刻，九天鬼域。肝火总要有人来承担，那一刻雪飞影溅、金玉交震，是各自没法再用明智掌控的情感，不异的哀思，不异的恨怒，不异的苛责。

夜天凌淡然抬眸：“领兵对敌，若连本身所用之人都不清楚，仗便不必打了，能做到此事的，也不过便是数人罢了。”

他和顺笑说：“国色天香，还是兰花。”

夜天凌点头，目光仍旧锁定万俟朔风：“柔然不过是天朝境内一族。”

万俟朔风在旁听着，暗生敬佩。寥寥数语，军中安插乾坤倒置，调剂得天衣无缝。

言罢，他霍然回身举步，不料竟见到殷采倩立于身后，月光清影下，她已泪流满面。

夜天凌不动声色地看着最后一人分开，眼底冷然沉寂，眸心一缕利芒稍纵即逝，如烈阳光灼，洞穿统统。指掌间，一张无形的网，已悄悄笼向雁凉城。

他扶在案上的手不自发地轻叩，极缓极细的声音，却非常沉重。自作主张，欺上瞒下，此时现在，那些人叫他如何再容得？

万俟朔风道：“殿下对我倒似信得过，竟不怕此人本来便是我？”夜天凌尚未说话，却听他又道：“莫非就是因为王妃信我，殿下便对我毫无思疑之心？”

人如画，岸芷汀兰，临水娉婷。

冥执答道：“钟定方、冯常钧、邵休兵他们的人脉过往，大小事件都已有人动手翻查，一个月内便会有动静送来。”

殷采倩点了点头，应了声。

她眸中带了猎奇，廊前风过，衣袂轻飘，太液池微波轻泛，带来她身上淡淡药草的芳香，午后暖阳融融，安神静气。

“你若喜好别的，他日我帮你画。”

夜天凌扫过他眼底，一停：“你的前提。”

“说。”

俄然间她愣住了脚步，数步之遥，是本日落葬的新坟，因今后要迁回天都，且依军制暂留雁凉，入土为安。现在四周落了一层轻雪，月夜下，孑然空旷。

“白瓷梨花，太素净了。”

“……因为我只会画兰花。”答话时她微扬着眉，神情略有些无法，又带着诱人的调皮，轻抿着唇，耳畔秀发微拂。

夜天凌点了点头：“我怎也未想到，柔然王族竟然一脉尚存，并且是在突厥军中。”

夜天凌道：“你凭甚么和我谈前提？”

雪落无声，夜天凌的目光亦安定，他仿佛只看着对方眼睛，却叫人感觉浑身高低无一不在他眼中，清冷后是无从捉摸的通俗。相互间的摸索，如一道无形之刃，锋芒于暗处，微亮。

万俟朔风霍地抬眼，似有话到了唇边，又硬生生压回。夜天凌看在眼中，声色不动。

“哦？”夜天凌轩眉略扬，“三万马队，一日时候？”

殷采倩道：“莫非不是吗？你也是澈王殿下的哥哥，内心不也一样难过？”

可贵的是大要看来，各将领受命之处都能够成为戍守的独一缺点，他们要找的人若在此中，就必定会再次冒险告诉突厥，以免放过如此良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