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重来回首已三秋[第4页/共4页]

轻雪散落肩头，卿尘站了好久，渐渐向前走去，到了离灵堂不远的处所，却毕竟还是停下脚步。面前的气象似已恍惚一片，她黯然垂眸，立足不前，却在此时听到夜天凌的声音从内里传来：“你终究心对劲足了。”

夜天凌守势不减，长剑啸吟，如流星飞坠，直袭敌手。

短短的两句话后，再无声气，四周一阵逼人的死寂。

如此陡峭的语气，如此清冷的神情，夜天湛却如遭雷殛，身形微晃，几近站立不稳。他似用了极大的力量才支撑着本身，好久，方道：“不错，再也回不来了，一旦走上这条路，我们谁又能再转头？”字字如针，冷风砭骨，凉透身心。

弹指间，今非昨，人空去，血如花。

卿尘上前一步：“你要杀他，便先杀我！”

夜天凌手中长剑固结在半空，斜指身前，惊怒万分。那神情便如这千里冰雪都落于眼中，无底的冷厉，铺天盖地的雪在他身后落下，衬着他青衫孤寂，一时六合无声。

万俟朔风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雪地，白底之上新奇的血迹似红梅轻绽，薄薄已添一层新雪，他道：“再有一招，夜天凌便会发明敌手身上有伤，我想以他的性子，恐怕不会在此时下杀手。”

面前挥之不去浓稠如血的感受，胶葛呆滞在胸间，她缓缓抬手压上心口，抬头任冷雪落了浑身。

万俟朔风点头：“不错，我踏入雁凉城后，更加感觉此次冒险值得。”

万俟朔风公然愣了愣，继而笑出声来：“若说你痴，你到处冰雪剔透；若说你聪明，你又真是不成救药，不知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痴！”

夜天凌手中剑光暴涨，四周冰雪似都化作灼目寒芒，遽然罩向身前。夜天湛面色微变，剑笛碰撞，一声嘶哑金鸣，玉笛竟脱手而出。

夜天湛将卿尘拦住，声音一样冰冷：“卿尘，你让开。”

夜天湛微微摇了点头，暗中调度呼吸，稍后哑声道：“你恨我吗？”

冷静无声的雪帘，长垂于六合。卿尘悄悄迈入雪中，淡然望着遍及城中的白幡，惨白的容颜似比这雪色更淡。

卿尘一时呆在当场。剑气之间，夜天凌眼中的杀机清楚如冰刃，淡淡冷意，逼人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