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[第5页/共5页]

禁宫本来宽广的青石甬道，因两面高起的红墙而显得狭小了很多，昂首能见一道青色的天空，洁净透明，却非常悠远。

十一方要调侃她两句，话未出口，俄然愣住了脚步。

卿尘悄悄叹了口气，整了整衣领挺起家子：“走吧。”回身随早已候在内里的内侍往天帝看折子的宣室而去。

卿尘用心轻松笑道：“我本就如此，莫非你第一天熟谙我？”

孙仕带了同来宣旨的两名内侍分开，延熙宫偌大的正殿只剩了卿尘和夜天湛两人。

寂静了一会儿，她问十一：“真的我说甚么，你都会承诺？”

碧瑶答道：“回殿下，是内侍监孙总管，已在延熙宫等了些时候了。”

十一见她问得当真，也收起了玩耍神态，道：“我既承诺了你，便是承诺了，不忏悔。”

卿尘点头：“不是现在，我是说今后。”

卿尘屈膝施礼：“陛下。”

虽是说要夜天凌去看太后，夜天凌却知她指的是莲池宫，眼底悄悄一动，淡淡应道：“嗯。”

孙仕也不能再劝。卿尘拟好旨，对天帝道：“陛下身先榜样，王公臣子必能体味陛下苦心，同心合力何愁疫情不解？夜深了，陛下还请安息吧，五更便要早朝呢。”

孙仕面南站了，展开黄龙锦帛，大声念叨：“今有凤氏之女卿尘，受封清平郡主，资质聪敏，通慧灵淑，举止温婉，行事有度，德才兼备，深得朕心……”跟着这连续串的褒赏之言，卿尘心底越来越不安，终究被接下来的话震惊，“着其暂代修仪一职，陪侍致远殿……”

卿尘道：“内心惦记取，便去看看，又用不了多久。”

十一反问了一声：“你会吗？”

卿尘笑容微敛，却还是保持着丹唇美好的弧度：“我不喜好哭丧着脸。”

夜天凌仿佛已在这里站了好久，肃立中一身孤傲，天高地阔，人间之大，却四周清冷，唯他一人。

流云洒金蝉翼披帛，长襟广袖的明紫宫装，剪裁得体收腰曳地，暗银斑纹回旋其上，流利缥缈，将镜中冰肌玉颜映得高华明艳，与常日在延熙宫的娴雅迥然分歧。卿尘不太风俗地动了动，发髻沉沉向后坠去，迫得人随时都要仰起脖颈，仪态端庄。

天帝又道：“将奏报平隶大疫的条陈分外挑出，却又是何意？”

夏季天短，暮阳早早地沉入西山，金碧光辉的宫殿在夜色下收敛了白日的恢宏气度，沉沉悄悄殿影起伏。

卿尘微微一惊，仓猝道：“此时请这类旨意，岂不是自找费事？”

十一笑道：“你说。”

卿尘往至春阁那边看了眼，半是当真半是打趣隧道：“身为修仪岂止是不安闲，便连毕生大事也只能由皇上做主。鸾飞还躺在那边昏倒不醒，前车之鉴，后事之师，这个修仪岂是好当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