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眉间心上，无计相回避(2)[第2页/共5页]

小六一向低着头，任凭侍女抽打，此时听到阿念的叫声，她身子悄悄地颤了一下，想昂首看，却又不敢看。这个女人虽不是王后，倒是俊帝独一的女人，全部天下几近没有人见过她，都只是传闻俊帝藏娇，得她一人足矣。

俊帝蹲下，扶住了她，小六咬着唇，还是没有体例叫出来。

两人都不说话，只是相互抱着，相依相偎，相互支撑。

等俊帝走了，小六紧绷的身材才松弛了下来，她晓得他是嫡亲至近的人，也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爹爹是多么心疼她，但是隔着上百年的工夫，她巴望靠近他，却又难堪严峻，另有模糊的害怕。

十七拿着冰镇小玉瓜仓促返回，却没看到小六。他循着踪迹找了过来，被殿外的侍卫拦住。

颛顼忙叫：“药，伤药。”

这个曾经让小六一想起就悲伤得吃不下饭的女人，小六曾设想了无数次她究竟那里比娘好，可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长得那么像娘，恰好又穿了一袭青衣，蓦地看去，完整就是娘。那些隐蔽的忿忿不平和悲伤难过都消逝不见了，乃至她感觉惭愧不安。

阿念震惊地看着，她低声叫：“颛顼哥哥。”

阿念气恨已极，命令：“打！先打手，再打嘴，打死了，我卖力！”

小六说：“难怪你……你倒是做过的事情很多，难怪贩子气那么重。”

小六渐渐地抬起了头，看清楚王妃面貌的顷刻，心胆俱裂，嘶声号令：“娘、娘……”她嘴里塞着绣鞋，发着含混的声音，双手冒死向前伸去，猖獗地挣扎着，想要摆脱侍女的手，抓住那一袭青衫、亭亭玉立着的少妇。

父王却仿佛一下子又老了百年，怠倦地对母切身边的侍女叮咛：“先送王姬去王妃的殿内歇息。”

颛顼的头埋在小六的颈窝，泪一颗颗滑下，“她不是姑姑，姑姑已经战死了。她是静安王妃，只是和姑姑长得像。”

她想问清楚，当年为甚么要丢弃我？你明显承诺了要来接我，却一去不回，莫非我做错了甚么？不管我做错了甚么，你奉告我，我都改！只要你不分开我！莫非我真是她们说的孽种，底子不该活着？娘，你奉告我，为甚么不要我了？

阿念也不去游园子了，急仓促地返回。

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，小六有些茫然，更有些害怕。

小六被两个侍女抓着，她懒得使力，干脆由着她们把她架着走。

十七这才走上前，低声道：“小六的手受伤了。”

颛顼把她嘴里的鞋子拔出，捏得粉碎。小六满身都在颤抖，抖得如一片枯叶，“娘，她是娘，哥哥，我想问她，为甚么不要我了，是不是因为我不乖？我必然听话，我会很乖很乖……”

小六想起了小时候，很喜好玩水，天热经常常泡在水里不肯出来。娘为了哄着她出来，总会端着一盘小玉瓜，在岸上走来走去，边走边吃，表白你再不出来，娘可就全吃完了。她会从速爬登陆，跑到娘身边，张大嘴，等着娘喂她。

俊帝慢悠悠地说：“我记得你和防风小怪的女儿有婚约，是我记错了吗？”

阿念气得身子簌簌直颤，面色青白，眼泪直往下掉。

好久后，颛顼渐渐抬起了头，凝睇着小六，他的眼眸清澈，看不出涓滴泪意。

颛顼又欢畅又犯愁，瞟了一眼俊帝，说道：“我当然也想你和我住一起，但是你若规复了女儿身，和我同住一殿，于礼分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