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仗势欺人[第2页/共3页]

大门一开，郑青和方远前掉队来，单是往这厅内一站，就气势压人威风凛冽。许是二人的神采过分严峻，许是那飞镖的能力尚且还在，赵公子固然气急，但还是呲牙咧嘴忍着没出声。

两个女人闻言，便出去了，她们本就是黄丽娘不放心派上来的，恰好撞见这一幕，心知赵公子现在固然失了分寸，但必定是不会再大闹了。

郑青先是愣了下，旋即叹然，目光向上翻去。

沉寂了半晌，只听千雪笑道：“说句内心话，我在嵌雪楼固然不长，只要三年，可此中碰到的恩公也很多，亦有像世子这般伸手援助的，但是……如世子这般至心相待的，倒是没几个。”

放在这嵌雪楼，便是为色彩而来，为情味而去。

天下熙熙，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，皆为利往。

郑青听闻这番话，心中一恸，竟是悲喜交集。她说的这番话将人推得很远，字字句句中透出冷僻之意，然又道“至心”二字，可谓一语中的，中转胸臆。

在乎？她才不在乎，她若在乎，当初就不会求着师父进嵌雪楼了。

郑青走得慢，正在楼梯上的转弯处，见她不动，便也停下来了。

“我请世子喝杯茶吧。”底下，传来千雪的轻声软语。

方远走上前去，一把将那银飞镖从桌沿上拔下来，递到赵公子面前，眯眼道：“赵公子多有获咎了，我家爷一个失手，不慎伤了公子的耳朵。公子别担忧，我们是不会让公子留下病根的，定会给公子好好疗伤。”

“赵公子，看来要把话明说了。”郑青的声声响起，负手昂头，“此次我前来金陵，就是特地来求千雪女人的。不瞒你说，家母一向醉心乐律，早就闻得千雪女人的盛名，此次我回家，便是要带千雪一起归去的。你若敢伤她一分一毫，就是不给我裕濯王府面子了。便是我能饶你，家父也不会饶了你。”

而郑青呢，夙来也不是难堪人之人，更何况，现在千雪对他的态度，早就超越其别人百倍了。想来他初来之时，也千万想不到能和她说上这么多话，以是心下一转，便也感到极满足了。

郑青闻言，很久不出声，最后低头啜了口茶，才笑道：“不管如何，总之都是我冒昧了，一心想挽救女人，不料却让女人陷于两难之地，实属考虑不周。”

他自明天归去后，还特地探听了一下，街坊传言说，的确有岭南的一个小王爷来江南玩了，只是不肯定是不是他。可这带有“裕”字的银镖，但是岭南虎帐中独一无二的信物和暗器，不是真人不会有它。

郑青睐眸一敛：“仗势欺人又如何。”

千雪望着地上好像孩童撒泼的赵公子，一时不知该说甚么。幸见门口围着两个蜜斯妹，便道：“赵公子喝多了，你们来哄哄他，待差未几了，便派人将他送归去吧。”

……

二人一高一低，一上一下，一个背对一个正面，倒是很久无语。

“可我要能救一世呢？”

“世子何必呢，不值当为我如此的。”千雪苦笑，“我是甚么人，世子又是甚么人，这都是千雪命里该有的，也是烟花柳巷每天都会产生的事。世子身份高贵，若要为这许小事便悲伤动气，也实在失了身份。”

“好好疗伤”这四字，他说的是铿锵有力一字一顿。

千雪也一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