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白头辫,老人祭孤坟[第1页/共3页]
爱妻蓝心儿之墓!
口之城廓,舌之流派,开合所言,荣辱所系;厚薄棱缩,观知人事,唇如青黑,苦疾贫寒,唇色丹砂,衣食齐福;唇薄色紫,毒杀妨亲;唇平不起,言事妄言,唇缺而陷,灾而夭寿;唇生不正,言词难定;此名曰:说唇。――摘自《无字天书》降阴八卷。
眼瞧老头身上的灰布马褂上破了几块,黑布鞋梆开了线,透出一股穷气。脚下疾步如飞,一条扁担挑着谋生的家什,一头是烧得热气腾腾的炭炉,另一头是花梨木箱,箱子敞口没盖儿,内里装的尽是剃刀梳子篦子水盆火罐,另有清算碎发的箩筐……
因为常听街坊四邻讲,说这老头整天憋在院子里不出门,不到用饭拉屎不露面,不管是谁都不准进他的屋子,逢人也无话,问也未几答,想甚么干甚么谁也不知,整条街有他没有他一个样儿……可凡人不能免俗,到了剃头的日子,这老头就号召张老善进院,为他把辫子经心梳洗清算一番。
老头听后,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仓猝扭头一望,面前竟然站着俩人!
噗!
话未说完,老头身子俄然一震,惊得张老善手上一抖,剃刀在头上刮破一道口儿。张老善一愣神,从速用皂子沫将口儿给堵住,不叫血出来,只刹的头皮好疼!
白世宝身份一露,当下怒道:“再不说,别怪我不客气?”
紧接着,又听张老善持续说道:“你要说这辫子……早些年割辫子的那年初,一根根又粗又长的辫子都被人挂在铺子前卖,一个铜板买一根,全被人拿回产业蝇甩子……”
张老善径直走到街头儿,昂首见有间土坯打墙围的院子。院墙挺高,上边只暴露三两个青瓦顶子。院子里几棵老枣树黑紫黑紫,没抽芽儿,带刺的树杈密密实实地罩在上头。院里没有动静,树上没有鸟叫,烟囱眼里也没有烟往外冒,冷眼一瞧,倒感受像是有甚么怪杰怪客住在里头……
一个时候后,这间院门再次被人推开。那位打辫的老头换了一件宽宽广绰的马褂,手里攥着一沓黄纸,径直朝城南走去。约近晌午,老头脚步未曾安息,在城外的一片密林当中疾步穿行,林中之草长过身,岩石横乱。直至走到一处宽广地,面前面前葬有一座孤冷冷宅兆!老头走近跟前,用手拔掉碑前的野草,墓碑上的红字渐渐暴露,上面刻着:
“人活世,明处乐,暗处歇!”
此中一名恰是那位剃头的张老善,而他身边不远处正站有一名少女。只见这位少女年约十八高低,面白如雪,双眸灵动,穿戴一身灰素衫,肩头斜挎着一搭布包,背着一把桃木剑。少女先是用眼睛在老头身上扫视了一遍,随后张嘴笑道:“白老先生!你真是好眼力,竟然找到这么一块绝有的‘鬼地’来养尸!”
张老善解下领巾,用热毛巾掸了掸裤腿,接下老头递过来的银元,揣进怀里。随后敏捷地清算好剃头担子,临出门时又朝老头拱了拱手,回身排闼,一头扎进了巷子里……
张老善赶紧拱手叫道:“瞧着日子到了,我又给您打辫来了!”
这才是他的本业!
说话间,老头一时哀伤上了心头,拍了拍衣衿,渐渐站起家来,呲牙一笑,声音有些哽咽道:“你瞧!我临来时新打了辫子,免得你说我常日邋里肮脏的……”说罢,老头将攥动手中的一沓黄纸,正要往坟头上放去,但是手一抬,身子却一下子愣在那边,一动也不能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