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 拨开迷雾见阳光[第2页/共2页]

傍晚时分，父亲约我一同去菜地摘菜。隆冬的菜地绿绿的，朝气盎然。落日给菜园抹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，多彩灿艳。 我的表情尚处鄙人午摸鱼时的镇静当中，对如诗的傍晚顿生爱恋之情， 赞叹之心。隔着一畦菜，父亲望着我，目光慈爱，又不乏峻厉。 我做贼心虚普通，扭头看天上奇形怪状的火烧云。

父亲说：“人的生命是贵重的。人死不能复活。 你还记得奥斯特洛夫斯基说的话吧。‘生命于人而言， 只要一次……’死不是儿戏，生必定要斗争。”父亲的神采格外凝重，眼里含着泪花。

心是爱浸润着的容器，爱与被爱是这容器里永久稳定的内容。常常回想当年的痛苦与无法，如果不是父亲细致、无声地爱，或许就我的人生完整调转了体例，乃至提早就画上了停止符。父亲那一天的言行，让我感遭到被爱的暖和缓幸运，马上让我明白了人生本真的含义。享用被爱吧，那是一种没法言说的幸运。

父亲的话掷地有声，铿锵有力。我眺望西天火红的朝霞，近听父亲的教诲，脸上火辣辣的，不住地点头。由此我明白， 非论山多高，路多遥，人要直面失利，英勇前行。

父亲牵我下水，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摸鱼，说：“要沉着，一次不可来第二次，要沉着，摸不到也莫心慌，万事不必太在乎。”话说摸鱼，但话里有话，弦外有至理。我把手伸进浑水，挨软泥试着摸索。 鲫鱼从指间夺荒而逃，鲤鱼跃出水面，腾空划出一道美好的白线。 我稍稍有些热忱，开端忘怀身后的不快和内心的悲观。父亲鼓励着、 教诲着、浅笑着，陪在我身边。有几次父亲颠仆在水里，手拍打水，艰巨地爬起来，然后，抹一把脸，留下斑斑点点的红泥巴。 父亲扬起“花脸”，冲我笑。我内心伤酸的，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幸运感受。

我说：“一败涂地，不美意义见人……”

白花花的太阳当空照， 我和父亲一前一后向山上的水库走去，一起无话。水库浅浅的，残留的水被人搅得红红的，像一盆血。大伙捞的捞，摸的摸，网的网，千姿百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