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.山穷水尽无路去[第2页/共3页]

晨光熹微，东方天空升起瑰丽的橘红，踏过露水清润的巷子，绕过螺髻般的山丘，就来到了萩芦村独一的私塾。说是私塾，实在也就是四五间草屋，三四架书，十来张桌椅罢了。独一的亮点就是屋前那一林杏花，喷火蒸霞，红姿柔滑。

鸡鸭欢叫一声，齐齐扑上来啄米。

她那闺女也是，和她活脱脱一个模型脱出来的，怪不得整他们家二狗子每天魂不守舍的。

董娘子杏眼圆睁, 看着被她踩倒的碧绿秧苗，这可都是董郎起早贪黑，挽着裤腿在泥地里，一棵一棵插好的。

柳秀才发笑，摇了点头道：“不必了。”

董娘子闻言嘲笑一声，本来打得这个主张，癞蛤／蟆想吃天鹅肉，甚么东西！她心念一动，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。

赵嫂子捂着腰在田里打滚，看到被她压坏的秧苗又心疼得滴血。

柳秀才捋捋斑白的胡子，皱眉道：“停停停，你们都先温馨下来，你们几个小的来讲，你们晓得董大妞去哪儿了吗？”

“赵嫂子，赵嫂子？”董娘子本就心急如焚，手心的小瓷瓶都变得一片汗涔涔, 那里故意机同这碎嘴妇人扯皮。

董娘子看到这群小东西不由莞尔一笑，顺手洒出一把米笑道：“吃吧，吃吧。”

她看到屋外乌黑的天气和家里昏黄的油灯，呆呆道：“如何就下午了，不是正吃槐花饭吗？”

“我奉告你，你错过天大的功德了！”赵大嫂看着董娘子涓滴不管她的呼喊，一个劲地往前走，气急废弛，干脆不管不顾喊道，“我本来勉强看中你们家丫头，情愿让我们家二狗纳了她，谁知你是个不依好的东西！我们二狗但是文曲星下凡，今后要考状元的，如何能有这类老婆和岳母！我呸，傲甚么傲，等你们家那死丫头没人敢要时，你就晓得短长了！”

“娘子，你这是做甚啊！”

赵嫂子昂开端道：“当然不是，我想和你谈谈你们家大妞和我们家二狗的事，逛逛走，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，去你们家好好谈……”

“等等！”赵大嫂这才如梦初醒，乡间妇人, 一双大脚跑得缓慢, 她又直接踩进稻田里，几步就把董娘子堵在半道上。

董娘子摸摸女儿的额头，摸干脆道：“大妞，你还记得下午产生了甚么了吗？”

赵二狗面上又青又白，半晌方低声问道：“你竟然还敢来？”

董娘子扶额长叹，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。

她一甩袖, 干脆抬脚就走。

董娘子一摘就是一大把，用盐水洗净，往小锅里一放，净水都映成了胭脂色。小火熬煮，冰糖调味，红嫩的果肉，鲜红的汁水，全数在沸水当中，起起伏伏之间，融为一体。一锅苦涩适口的冰糖杨梅饮就做成了。

黑沉沉的胡想甜美悠长，大妞感受浑身骨头都睡酥了，半晌才揉揉眼睛醒转，一睁眼就见父母两人都守在她床边，担忧地望着她。

“返来啦。”董娘子面色如常，笑盈盈地迎出去，谁知方才端着汤饮出了屋子，就见丈夫拉着神采恍忽的女儿忧心忡忡地望着她。

柳秀才眯着眼瞧了瞧，问道：“你们谁晓得董大妞去哪儿了，这孩子常日老是第一个来帮我扫地，明天却连人影都不见了，是不是她抱病了？”

赵嫂子一愣, 低头一瞧, 先是讪讪一笑，可一看她不耐的模样，刻薄刻薄的赋性又占了上风，冲口就是一句：“你们有钱人，还同我们费事人家计算这些，明天又用布换了好几吊钱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