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满树槐花一院香[第2页/共3页]

大妞畏敬地看着母亲姿势娴雅地织布，一举一动，放进画框里就是一幅活生生的仕女图啊。

萩芦江水碧如蓝，潺潺缓缓流过山野，将星星点点的十几户人家隔成了南北两半。河边芦苇富强，坡上槐花如雪，轻风拂过，柔曼的枝条上，云雾一样的香花飘落，落在黄泥矮墙上，落在菜田瓜架上，落在董大妞丁香色的裙摆上，也落到了董家娘子吱吱呀呀响着的织机上。

“哎呀，娘，你就别念叨了。”大妞闻言无法道，“我本来就是甚么闺秀，我就是一个乡村的野丫头。真像你说得那样，我还如何干活儿啊？”

董娘子眸子子都要掉下来了，她赶紧上前，就同拎小猫小狗一样把这傻闺女拎下来，摆摆手同赶鸭子一样。

董家娘子见状，不由莞尔一笑，她停动手中飞舞的梭子，抬头望去，乌黑油亮的秀发垂到腰际，衬得苗条的脖颈竟比槐花还要洁白斑斓。

“这可真美啊。”董娘子慨叹一声，推推一旁正埋头机着丝线的女儿，“大妞，大妞快别理了，快昂首看槐花，可真是都雅极了。”

屋外董大郎实在早已到家了。他虽出身费事，却生得清秀整齐，脾气温驯良良，不然也得不到董娘子这般人下嫁。此时，他方才结束一上午的劳作，身穿短褐，暴露健壮的胸膛，汗水一滴滴从他仿若刀裁的鬓角滑落，更显健旺。

“槐花饭，槐花饭！”

“哎呀，时候不早了，我这就出来给你们娘俩做饭，你先歇着。”他正筹办进屋，却偶然间瞥到织机，“你如何又织布了，我早说了，家里到处有我呢，本日是休假日，书院可贵放假两天假，气候这么好，你该带大妞出去玩才是端庄……”

“快停下来，止步！谁教你这么起来的，我说过多少次了。笑不露齿，行不动裙，坐不露膝，站不倚门。把裙摆放下来，渐渐走过来。你瞧瞧你，别说是仙，咳咳，你连浅显人家的闺秀都比不上。”

“那槐花呢？”大妞一面被推着向前，一面转头不舍地看着满树繁花。

她听到娘说：“我还觉得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，没人会投胎到我的肚子里。没想到……真是得天之幸，得天之幸！”

“这那里是你呆得处所，快出去玩，别薰着了你，待会儿爹叫你用饭，乖，大妞听话，再不出去，爹可要活力了。”

“你返来啦？”

小女人镇静地从小板凳上蹦跶起来。十来岁的女孩儿，好似湖边的翠柳，早已闪现些出亭亭玉立的模样，广大的裙摆随行动飞扬起来，如同怒放的花朵，加上她生得又好，笑得比朝阳还光辉，倒是很有些灼若芙蕖出绿波的意味。

大妞很快就敏捷地做完活，她伸手用袖子摸了一把汗水，奇道：“对了，爹如何还没返来啊。”

母亲抱着她喜极而泣，父亲一面用刻薄的大手抚摩她的脸颊，一面笨手笨脚地欣喜母亲。

“还爬树呢，我需求爬树吗？”

“哎呀，娘，快别动，再动就乱了。”大妞谨慎翼翼放下线，昂首一看，也是一声赞叹，不过，她说得倒是：“这个，必然很好吃啊！娘，爹返来了没有，要不让他明天给我们做槐花饭吧！”

大妞歪着头滑头一笑：“我这也是为了让我们早点吃完饭，下午去打弹弓啊，爹，我中午要吃槐花饭，早晨要吃烤麻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