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东都洛阳[第2页/共3页]

长孙无忌一向把刘子秋当作身怀绝技的武夫，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如许一番话来，不由刮目相看，仓猝拱手说道：“敢问兄台贵姓大名？”

长孙无忌按捺着心中的惊骇，强自平静，说道：“没事，巡渠的官兵一会就到。”

却见刘子秋点头说道：“也不尽然。凡事皆不成观其一面。你看，朝廷比如是舟，百姓比如是水。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。修渠本是功德，但过分耗损民力，就会适得其反。”

俄然，只听一阵清脆的铃铛响过，一张大网窜出水面拦在他们面前。船儿收势不住，直撞入网中。

“甚么单二哥、单大哥？爷一概不识！”岸上那人嘲笑道，“快将女人和财物奉上来，爷自放你们畴昔！”

“啊！”张三也收回一声惊呼。在船尾又升起团团血水。

张三正在船尾繁忙，观音婢和侍女们仍在舱中，这番话也只要刘子秋能够闻声。不过，高颎、贺若弼等人方才因为“诽谤朝廷”的罪名被正法，他就敢在这里大发群情，还真应了“无忌”的名字。

“不好！”刘子秋正在迷惑，俄然瞥见水面上翻出一串气泡，赶紧大呼一声，一个鱼跃，跳下水去。

东岸上，一人不知隐在那边，大呼道：“兀那船上的人听着，速速泊岸！”

只见左舷水面上冒出一团血沫，跟着波浪缓缓分散，绽放成一朵灿艳的红花。

长孙无忌深思半晌，俄然点头道：“也有些事理，看来这些百姓还算死得其所。”

“落一叶，可知秋。”长孙无忌点头道，“好名字！兄台果非常人。”

“叮叮铛铛”一阵响，又一张大网挡在他们前面，他们已经无路可退。

分开江都时，刘子秋救了观音婢。长孙无忌固然心存感激，却也只筹算到时候多给些报酬，并没有非常将他放在心上，连他的名字都没问。

这时，观音婢已经从船舱里钻了出来，走到长孙无忌身边，说道：“哥哥，我怕。”

张三“啐”了一口，伸手将那面写有“长孙”二字的小旌旗拔下，丢进了船舱。

“后会有期！”长孙无忌拱了拱手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，回身而去，但刘子秋的大名却已经被他牢服膺住。

只听张三在船尾喊道：“大牛，快撑起来！”

观音婢却倔强地说道：“我不走！”

观音婢在婢女的搀扶下，谨慎翼翼地踏上跳板，临登陆还不忘转头挥手道：“大个子哥哥，记着你承诺我的皮球。”

刘子秋长篙轻点，将船头拨了个方向，说道：“以我们现在行船的速率，十天以内，能够到洛阳吗？”

长孙无忌仓猝捂住观音婢的眼睛：“小妹，你进舱去。”

观音婢俄然指了指划子一侧：“哥哥，快看！”

“哗”，船右水花四溅，刘子秋浑身血迹，冒出头来，挥动动手中几件仿佛短剑一样的东西，朝着岸上喊道：“豪杰，多谢啦！正缺趁手的家伙！”

这边船上，张三在船尾大喊道：“谨慎有贼！快快退后。”

不等刘子秋答复，长孙无忌已经自言自语道：“役丁死者十四五，车载死丁，相望于道。通济渠是用性命填出来的！”

这一带水势甚缓，弯道颇多，不易使帆。大船要靠拉纤，划子则全凭篙撑橹摇。刚才刘子秋史顾着说话，忘了撑篙，船速便慢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