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(1)[第1页/共4页]

闰月，壬戌，于永卒。

三月，庚戌，张禹以老病罢，以列侯朝朔、望，位特进，见礼如丞相，犒赏前后数千万。

六月，立中山宪天孙云客为广德王。

光禄大夫刘向觉得王教由内及外，自近者始，因而采纳《诗》、《书》所载贤妃、贞妇兴国显家及孽、嬖乱亡者，次第为《列女传》，凡八篇，及采传记行事，著《新序》、《说苑》，凡五十篇，奏之，数上疏言得失，陈法戒。书数十上，以助观览，补遗阙。上虽不能尽用，然内嘉其言，常嗟叹之。

初，太后兄弟八人，独弟曼早死，不侯；太后怜之。曼孀妇渠扶养东宫，子莽幼孤，不及等比，其群兄弟皆将军、五侯子，乘时侈糜，以舆马声色佚游相高。莽因折节为恭俭，勤身博学，被服如儒生；事母及寡嫂，养孤兄子，行甚敕备；又交际漂亮，内事诸父，曲有礼意。大将军凤病，莽侍疾，亲尝药，乱首垢面，不解衣带连月。凤且死，以托太后及帝，拜为黄门郎，迁射声校尉。久之，叔父成都侯商上书，愿分户邑以封莽。长乐少府戴崇、侍中金涉、中郎陈汤等皆当世名流，咸为莽言，上由是贤莽，太后又数觉得言。蒲月，乙未，封莽为新都侯，迁骑都尉、光禄大夫、侍中。宿卫谨敕，爵位益尊，节操愈谦，散舆马、衣裘振施来宾，家无所馀；收赡名流，交结将、相、卿、大夫甚众。故在位更保举之，游者为之谈说，虚誉隆洽，倾其诸父矣。敢为激起之行，处之不渐恧。尝私买侍婢，昆弟或颇闻知，莽因曰：“后将军朱子元无子，莽闻此儿种宜子，为买之”。本日以婢奉朱博。其匿情求名如此！

乌孙小昆弥乌就屠死，子拊离代立；为弟日贰所杀。汉遣使者立拊离子安日为小昆弥。日贰亡阻康居；安日使朱紫姑莫匿等三人诈亡从日贰，刺杀之。因而西域诸国上书，愿复得前都护段会宗；上从之。城郭诸国闻之，皆翕然亲附。

三月，博士行大射礼。有飞雉集于庭，历阶登堂而雊；后雉又集太常、宗正、丞相、御史大夫、车骑将军之府，又集未央宫承明殿屋上。车骑将军音、待诏宠等上言：“六合之气，以类呼应；谴告人君，甚微而著。雉者听察，先闻雷声，故《月令》以纪气。《经》载高宗雊雉之异，以明转祸为福之验。今雉以博士施礼之日大众集会，飞集于庭，历阶登堂，万众睢睢，惊怪连日，径历三公之府，太常、宗正典宗庙骨肉之官，然后入宫，其宿留告晓人，具有深切；虽人道相戒，何故过是！”后帝使中常侍晁闳诏音曰：“闻捕得雉，毛羽颇摧折，类拘执者，得无报酬之？”音复对曰：“陛下安得亡国之语！不知谁主为佞谄之计，诬乱圣德如此者！摆布恭维甚众，不待臣音复谄而足。公卿以下，保位自守，莫有正言。如令陛下觉寤，惧大祸且至身，深责臣下，绳以圣法，臣音抢先诛，岂有以自解哉！今即位十五年，继嗣不立，日日驾车而出，失行流闻；海内传之，甚于京师。外有微行之害，内有疾病之忧，皇天数见灾异，欲人变动，终已不改。天尚不能打动陛下，臣子何望！独占极言待死，命在朝暮罢了。如有不然，老母安得处所，尚何皇太后之有！高祖天下当以谁属乎！宜谋于贤智，克己复礼，以求天意，继嗣可立，灾变尚可销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