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：翠盘擘脯胭脂香 （一）[第1页/共3页]

“不是鬼……”那小厮跑了来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：“是……是来恩客了！”

莫先生皱起眉头：“大朝晨的，面也不让人吃个安生！喊甚么喊？莫不是你也见了鬼不成？”

自打失火以后，烟雨阁好好整饬了些日子，但是重新开张，因着那伤害的名声不胫而走，买卖却平淡下来，贵重的点心也要的少了，我冷不丁安逸下来，很有些不风俗。

那公子身边侍立着一个穿戴褐色袍子的小童儿，也眉清目秀，带着一股子乖觉聪明样儿，身后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褡裢，似是行囊饱满。

我看账房里井井有条摆放着从火里抢出来的财物，尚未曾全归位，因问道：“莫先生，烟雨阁走水，丧失大不大？”

李绮堂点头笑道：“今后，鄙人也仰赖梅女人刺探各种异事了。“

我忙问：“爹，这但是本日里的早点么？先给梅菜吃一碗。”边要先用筷子蘸一点儿炸酱解馋。

时下春日里，可吃的东西很多，榆钱，香椿芽儿，刺槐花儿，荠菜，灰菜等等，俱是新奇滋味，花椒芽儿也是一年当中仅仅能在春日里尝到的好东西。

“朱紫……”李绮堂似是有些落寞，忙又做出一个笑容：“不碍的，既然梅女人不记得鄙人，重新熟谙一场，也是大好的，眼下梅女人重担龙神使者，鄙人觍颜，也愿互助梅女人为着一方水土安然驰驱，如果梅女人有效得着鄙人的处所，鄙人任凭调派。”

花厅里早满满铛铛的挤着花枝招展的姐儿们，清净了这很多时候，来一个恩客也当奇怪看，且个个满面等候，如果本身百里挑一，给恩客选中了，在莫先生面前，众姐儿面前，那可都是大大的脸面。是以个个披金戴银，描眉画目，极尽娇妍。

“本来是梅菜福大命大，碰到朱紫互助。”我从速提及了客气话。

我跟着莫先生挤过密不通风，一层套一层的姐儿并丫环，见到花厅正中坐着一个二十高低的年青公子，那公子一身上好的春日湖水绿的缎子长袍，束着八宝腰带，脚踏皂靴，手持一把象牙折扇，风采翩翩，姿容出众，自带着一股超凡脱俗，不似平常挥金如土的恩客。

李绮堂浅浅一笑：“是影子修成的小妖怪，力量亏弱，不过是想吸些个阳气好添一些道行，如果见不到的，只觉着本身绊了一跤，归家以后，则会高烧不退，说些个胡话，大病一场。”

娘畴前堂的布帘子前面出去，笑骂道：“不晓得的，只做我虐待了你们父女俩，猪肉既然金贵，何必吃它，鱼虾春日里鲜肥，要解馋买些个来便是 。”

“甚么？”莫先生豁然站起来：“你说恩客？明白日来恩客？”

合座红是烟雨阁的老敌手，那边的鸨母夙来与莫先生不睦，莫先生胸闷气短，也是免不来的。

李绮堂踌躇了一下，还是摇点头：“来日方长，鄙人还要巡查，也不便担搁，他日必然前来叨扰。”

“买卖眼看是不好做了，又是走水，又是闹鬼，恩客们只说要明哲保身，竟都去捧合座红的场了，眼下声音一落千丈，几日不来恩客了，老天爷不赏饭吃啊……”莫先生叹口气，持续呼噜噜的吃起面条儿来。

莫先生“唔……”了一声，收了拳，坐在了石墩子上，吐纳收功，才执起筷子，挟入口中，略略点头：“恰是这个味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