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：诗写梅花月 茶煎谷雨春（一）[第1页/共2页]

鸳鸯女人的丫环鸾儿与我再熟悉不过，笑道：“人小鬼大，梅菜啊，你一个十几岁小丫头，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的。”

我仓猝道：“公子说的这是那里话，准是曲解了，梅菜一个跑腿小丫头，那里来的这很多本领，左不过世人只当我与龙神爷会面多了，比别的善男信女亲厚些，才来托我祝祷，我推让不过，也只得代为祈愿，而拜托我的人家说是灵验，大抵还是因着龙神爷慈悲，他们心诚则灵，哪能与我真有甚么干系。公子还是起家，渐渐说话罢！给莫先生瞧见，少不得要骂我！”

如果人家回说：“一盏酒罢了，如何值的了那很多？”

“咄，”桂珍婶婶听我这一问，也很有些难堪之色：“这个么……总之人们都这么说……”

“谁晓得呢！”桂珍婶婶神奥秘秘的说：“传闻见过宵婆的人，没有能活着返来的。”

“桂珍姐，你是说宵婆的事情？”娘听了这话，手里给点心包扎油纸的行动也慢了下来：“是真的假的？”

老婆婆便答道：“一盏酒，与你一个欲望，有求必应，百试百灵。”

谁晓得魏公子身躯好似千斤重，跪在地上，如何也搀扶不起，口中直嚷着：“梅菜，你是着名的龙神使者，小生这件事情，倒想请你去龙神祠帮着跟龙神爷代为祷告，求龙神爷慈悲为怀，救救小生一条性命则个！若能护佑小生，定然倾尽家财，三牲五畜，大摆供奉！”

龙神祠是烟雨阁前些年斥资修建的，祠堂虽小，倒非常精雅，紫玉钗街上大家奖饰龙神爷灵验，香火富强， 因着我为家里跑腿，又兼送供奉与烟雨阁前面的龙神祠的供品，街上的人个个戏谑的叫我做“龙神使者”，时不时竟另有人只当我与龙神爷有些个友情，遇着甚么烦忧，倒托我代为祷告，说定比凡人更加灵验。想必魏公子误听了传言，当我巴结龙神爷巴结的好，真有甚么不得了的本领呢！

“一个小丫头，跟着刨根问底做甚么！”娘冲我挥挥手：“眼瞧着掌灯了，你两个伴计哥哥忙的走不开，内里下着杏花雨，你披上斗笠和蓑衣再去烟雨阁送点心。”

华灯初上，这谷雨时节里，紫玉钗街上满盈着针芒似得桃花细雨，映着烟雨阁的灯火，湿滑的青石板也闪出很多闲逛的光影。我戴着斗笠，披着蓑衣，急仓促的从点心铺子里提着食盒出来，往烟雨阁送本日里订下的点心。

提及来，宵婆的事情，我倒是也听隔壁邻居家一起长大的小哥哥小三子神奥秘秘的提起过，这件事情，全紫玉钗街的小孩儿没有不晓得的，传说是如许，在紫玉钗街子时出来，总能见青石板道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担着扁担卖酒，口里呼喊着：“宵酒，宵酒，与得志人一醉解千愁！宵酒，宵酒，今宵不醉不回顾，回顾又是几春秋……”

我只得应了下来清算点心往食盒里装。

“冒着雨也来，这点心铺子的令媛当的也实在辛苦。”鸳鸯女人笑道，顺手赐给我一块碎银子：“拿着买糖吃。”

我忙谢过了：“多谢鸳鸯女人！女人如许疼梅菜，如果不来，可还怪想女人呢！”我长年在点心铺子与烟雨阁间驰驱，这阵子听了各种聪明话，瞧鸳鸯女人待我好，也学着讲些个讨她欢心。

烟雨阁是全部都城最大的倡寮，在紫玉钗街上占地不小，我们家就住在紫玉钗街上，爹开了小小一间点心铺子，新近又雇了几个伴计，靠着烟雨阁订的点心，日子颇过得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