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家无一斗粮[第2页/共2页]
唯独阿谁虎头小子,看着本技艺中那柄剪子,以及满桌的黑丝,神采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述――方才给沈三一吓,竟是一不谨慎剪去了他大半的胡子。愣在那边,半晌没有反应。
说着,十数个孩童一改先前那灵巧的模样,各个皆如脱缰野马,从本来坐位起来,然后或是跑出亭子,又或是和火伴在亭子里游戏,天真烂漫,非常敬爱。
伸手风俗性要去捋一下胡子……
瞥见先生都睡着了,门生也是乐了,这事固然风趣,但也不是罕见事,这位沈先生讲课,倒是多有这般环境的,叫人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。
此时的亭子里坐了很多孩童,尽是稚气未脱,最大的也不过是七八岁,而小的,甚且是还在牙牙学语。稚童年幼,未免玩皮,但出奇的是,在场的孩童们却竟是正襟端坐,双目紧紧凝睇着火线,聚精会神,看上去非常当真的模样。
本想在村西建一处戏台,建了一半才想起村中底子就没有人有甚么暇时去看戏,就算有,又岂有甚么闲钱去请梨园子来?建了一半的戏台也不了了之,嫌拆了可惜,便是搭了个茅草的顶,成了个四周通风的亭子。
诶?
只见在孩子们前正坐在一个白胖的老头,眼皮耷拉着,嘴里喃喃地不晓得念些甚么:“子曰......”、“妙哉,妙哉!”、“老薛你这个混蛋又偷我的书去换酒!”
都说胖人嗜睡,果不其然,沈三方才还在给这些门生们讲说《礼记》,内容古板、腔调沉闷,莫说是听得门生们昏昏欲睡,乃至连他本身都生了一丝倦意。本是想站着累了,临时坐下来讲课,但屁股刚是沾椅子,一股倦意顿时涌上心头。还不等有反应,竟是已经昏睡畴昔。
低头一看!
四下沉寂,鸦雀无声,然后雷霆乍惊般传出一阵欢笑:“先生睡着了!我们玩去了!”
手抖归手抖,但他手中的剪子却还还是稳定,渐渐渐渐地合拢。
老头越是这般含混,孩子们就越是看得当真,眼睛瞪得滚圆,将目光全然堆积在这个老头儿身上。
孩子们抓耳挠腮,想了好一会儿,终是想到了一条“奇策”。叫家近的同窗回家偷拿把剪子来,要用这剪子去剪下沈先生几缕髯毛。
走了小半会儿,脑筋才真正复苏过来。咦~本日这书如何摸起来毛毛的,莫不是气候太热了,发霉长毛了?
也不知是谁俄然喊说一句:“先生是睡熟了吗?”
本日这胡子的质感如何有些不对?好似还比常日短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