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弩张[第2页/共2页]
两家本是亲上加亲的美事,苏梓琴百日之即,瑞安长公主便为她讨得郡主的封谓,并且早早与太子李隆寿定了当代姻缘。
景泰帝一口饮尽,挥挥手让许三也下去,又喘气了好一会儿,才垂垂停歇下来,有气有力地说道:“瑞安,你已经都晓得了吧?”
现在mm与儿子都在面前,他干脆翻开天窗说亮话,咳嗽着叮咛道:“寿儿,你去瞧瞧朕榻前的漱盂。”
瑞安长公主眼泪在眸中打转,半晌无言以对,太子李隆寿却已经黯然垂下头来,脸上满是悲切与伤感之情。
景泰帝眼中一片死灰,他重重叹道:“瑞安,你是监国长公主,也是介入朝政的人。你来讲一说,今时本日大裕皇朝有说不字的权力吗?”
兄妹二人在其间争论,瑞安长公主听得那僭越二字,没有涓滴胆怯,反而轻视地一笑,辩驳道:“这几年来,臣妹身为监国长公主,僭越的事情做了不止一回,皇兄此时才拿这个压人,到好似让臣妹听了天大的笑话。”
从上书房出来,李隆寿连衣裳都没有换,便径直奔乾清宫而来。
瞧着瑞安长公主在坐,李隆寿眸间蓦地一亮,含了抹淡淡的忧色,又极快地收敛了神采,换了一幅深沉而哀伤的容颜。
瑞安长公主被景泰帝一句话噎住,情知有力对抗。她将凤目一睁,有些狰狞地大声说道:“皇兄,梓琴但是您的亲外甥女,从小金尊玉贵,又与寿儿有着婚约。便是为着她与大裕的名声,您又如何能舍得将她送去大阮?”
许三立在外头,听着里头模糊的唇枪舌剑,到好似见惯不怪。他一抹额间的盗汗,再次隔着帘子传话:“陛下,太子殿下在宫外求见。”
瑞安长公主神采如常,唯有眸间如寒霜轻覆,挂了厚厚的冰花。她低低叱道:“那混蛋乘人之危,清楚是要我的命,皇兄您可千万不能承诺。”
两人以目传语,景泰帝双眼固然浑浊,却瞧得一清二楚,更加恨其不争。
乾清宫内光芒暗淡迷离,一旁的紫铜嵌珐琅龙纹香炉里,龙涎香的味道浓烈沉滞,仍然冲不散厚重的药气,更兼着窗扉深闭,气味更加刺鼻。
景泰帝嗓中腥咸非常,晓得并不是甚么好兆头。瞅着李隆寿强做平静偏又耐不住孔殷的神情,他压下心上的绝望,冷酷地望了儿子一眼,半晌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