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四章 成怒[第1页/共2页]

苏世贤讪讪收了手，有些无法地苦笑道：“娟娘，你想到那里去了。畴前你跟着你家夫人，我们也经常闲话家常。彻夜月色甚浓，我很有些思乡，只是想要留你叙话旧，那里有旁的心机。”

夜来微霜，染白一地蔓草。陶灼华久等娟娘不至，恐怕她亏损，吃紧带着茯苓前来接人。在小院外头便听到娟娘畅快的话语，不觉伸着大拇指替她点了个赞。

“你猖獗”，苏世贤涵养再好，被昔日的奴婢指着脊梁骨痛骂，也咽不下那口气。他被戳中苦衷，不觉恼羞成怒，明知无可辩白，恰好色厉内荏，向娟娘高低垂起手来，想要掴向她那张利嘴。

她止了小厮的通传，先不忙着出来，只将身上披风一裹，在院门口立足，听听这两人接下来如何说。

“这个话是灼华跟你说的？”苏世贤眸间一冷，想起这一起来陶灼华跟他的疏离，另有畴前那些桀骜不驯的言辞，话语便峻厉了起来。

明显青衫朗润的君子模样，偏就行事小肚鸡肠。苏世贤多了些被人戳穿谎话的心虚与不安，他低低叹道：“娟娘，我只是当朝的御史大夫，那里做得了长公主的主？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”

“娟娘，你先不要走”，苏世贤想要起家去拉娟娘的手，娟娘防备地后退了几步，满眼都是防备。她言辞厉色说道：“大人是想做甚么？外头现住着礼部的官员，大人便不怕娟娘呼喊么？”

娟娘无声而笑，悄悄说道：“还是大人您学问精，算得真清楚，夫人可算不清这些坟场、奴婢都值多少银钱，可曾与您钱货两清？您想晓得的，娟娘已然奉告了您，若无旁的事，娟娘这便辞职。”

因方才来得仓猝，陶灼华散开的长发未曾挽系，只簪着一把珍珠梳篦。现在夜风飞扬，她如瀑般的黑发流淌在脑后，另有几缕垂落在胸前，衬着玉簪白的蜀丝暗纹披风，容颜更是雪样剔透。

娟娘唇角的笑意无法又悲惨，还带着深深的鄙夷：“苏大人，你也是端庄读书人出身，白白玷辱了读书人的狷介。娟娘学不会您这长袖善舞、惯会审时度势的来派，只提示大人一句，人在做天在看，你在我家夫人坟前发下重誓，要善待我们灼华。言犹在耳，便不怕天打雷劈不成？”

“停止”，陶灼华本来暗安闲心间喝采，见苏世贤想要动粗，悄悄泠泠的声音便从外头传出去。

只听娟娘泠然笑道：“大人您不仁，我家夫人却未曾不义。是以您寄回的这些银两夫人分文未取，念着两位白叟坟上荒草萋萋，只怕无人照顾，都转送给了您家里的守墓人，也算略尽了份孝心。”

那一双通俗的眸子里，清楚早已暗携了阴霾，仿佛顷刻便会风雪连天。

娟娘淡然一笑，向苏世贤说道：“这些话便是蜜斯不说，莫非旁人便瞧不明白？打从你走进青州府的那天起，蜜斯内心便一清二楚。只是因为不肯与你们为伍，甘愿分开生她养她的青州府，走得干清干净。”

“甚么意义？”娟娘微微挺直了脊背，直视着苏世贤的眼睛，眼眸清幽得骇然，像暴风雨到临前的安好：“大裕乞降的国书，并不是只要都城才有，我们在青州府时早便听到了动静。你放着蜜斯十年不闻不问，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蜜斯入京，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