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四九章 突破口[第2页/共4页]

那射破窗棂齐飞而来的几支箭仿佛是按响了开关，宁毅此时聚精会神，听力眼力都比之前有所晋升，那些木屑、箭矢还未落地，耳中便闻声氛围中尽是锵锵锵锵的拔剑拔刀之声，有快有慢，绵连绵延此起彼伏。那边窗户破了，挂在窗口吱呀的摇摆几下，木屑掉落空中，飞起的箭矢砸飞在瓦片上，随后但听得“乒”“乓”的声音，零琐细碎的，明显是来的人因为相互拔刀而严峻起来，有人交了手，也传来“停止”的喝声，响在巷道里、房屋间，并不清楚。

宁毅倒也已经看了这男人半晌，这时候皱起眉头来想了想：“我担忧啊。不过……既然我能活到现在，明天如许的环境恐怕还是死不了的，大抵是如许？”

“呃……”此人反应这么大，宁毅倒也是微微愣了愣。究竟上，要表示本身有必然的操纵代价，体例和说辞有很多，宁毅天然也做过各种假定，他只是有些不测，对方竟会为这句话反应狠恶，申明此时对方心中的设法，与这时方腊叛逆兵的绝大多数设法并不一样。他估计着对方的身份，但毕竟对方腊军系的体味并不充分，无从辨认对方到底是甚么人，半晌以火线才说道：“你们没有野心。”

但越是清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他也就越能体味到师父说那句话的意义。说为万世开承平或许太太高贵，说没有野心应当更加贴切。若让普通人来看，这些人已经揭竿起事、杀官造反，现在乃至攻陷杭州，这已经是最有野心的一件事，但是到得现在，这野心不敷了。

“我的教员说，有一些人，为了求得别人正视，总喜好危言耸听，先说些别人不肯意听的事情，引发别人的不忿之心。然后再巧舌令色，拿出似是而非实在一无是处的事理来哄人。当代的纵横家最爱用这等体例，但除了一时的胆量，其他一无是处。现在朝廷无道，天下共伐，你说我们没有前程，为甚么，你若只是随口瞎扯……我便杀了你。”

这算是十多天来宁毅第一次真正打仗方腊这边的人，他之前在心中曾经有过几次猜测，却想不到会是眼下这类环境。面前的青年男人身上带着几分张狂的气味，与这个年代的很多人都显得不太一样，凡是来讲这等人若非是疯子，便该有着惊人的艺业。

“那可难说了……”男人坐在那儿望着下方的环境，喃喃低语，过得半晌又道，“我讨厌聪明人……”

时候已近入夜，陈凡在混乱的房间里看着小本子上的这行字，笔迹是歪歪扭扭的，难以入眼，他看了一会儿，舔了舔手中的羊毫笔尖，加上一句：“没有野心”，然后扔到一边，躺在床上。

男儿何不带吴钩，收取关山五十州。从陈凡这个位置看，真正有野心，想要千里觅封侯的人很多，但如果细数起来，他们却只是出于最上端的那一群人，如师父、包道乙、祖士远、吕师囊这些人，天然都有安定天下的志向，可只要稍稍往下，那些人就已经没有了如许的野心，乃至于在张道原、徐百、元兴这些人当中，在攻陷杭州以后，很大一部分人的野心，都已经停了下来，至于再上面，那些士卒流民当中，他们是底子不清楚野心为何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