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6、夜车（完）[第2页/共6页]

“晚了。”乌蔓摆出了遗憾的神采，“就那么晚了一点点，就在一个小时前，我和别的男人结结婚了。”

“……春夜？”

这是当年，他们在广州拍摄外景的第一天。

“当然，我已经不惊骇扭转木马了，就像阿姐也已经不再怕坐车。只要你在我中间，我哪儿都能去。”

窗户有老式的雕花，凹凸不平，连带着远处的人影和花盆都闪现出一种恍惚的美感。但统统又是那么逼真，奉告着他从梦里醒来也不必惊骇，因为露台已经重新栽种了四时的花。它会就此开下去，永不残落。

……必然是因为这个房间的原因。

说完，他径直走向那无人问津的售票窗口，泰然自如地买了两张成人票。

“……我是说我把公仔放你头上比树杈！”

乌蔓一把拍掉他的手，轻哼着说：“痒。”

陆地馆最开端的两侧墙壁上内置着水箱，里头有各种色彩的水母，它们在幽蓝色的水中收缩又伸展，乌蔓凑到跟前细心地察看着它的活动途径，鼻尖都快顶上玻璃。

乌蔓终究被他放了下来，却用心放在半边衣服的位置上。她的身下是他的衣服，身上是他。脆弱地像跌落猎豹挖好圈套的小兽，密不通风地被桎梏住。

“哪个男人？！他有我好吗！”

荒凉的公路上，太阳这个荷包蛋煮熟了，被夜幕一口一口吃掉。灰蓝色的餐布垫了上来，六合间垂垂只余下一束他们的车前灯。

她扬起下巴，微微伸开唇，表示他把烟度过来。

既然神明手眼通天，关上窗也没用，干脆她闭上眼睛，视而不见吧。

或许，天下上真的存在着宿命吧。

回想的画面越是冰冷，他的喉咙越是滚烫，逼得幼年的他逸出没法压抑的喘气。

“你能够吗？”

间隔落日落山另有两三个小时，他们还是筹算去镇中间逛逛，这一逛就走到了畴前追野最喜好去的那家植物园。

追野从抽屉里拿了口琴出来，谙练地吹起了一首婉转的歌。

她的半句话被吞进了凶悍的吻中，青年的守势在后半段温和下来，转而亲了亲她的鼻尖说：“窗后就是山，除了山神，没有人会看我们。”

乌蔓便在青年起落的曲线之间，见缝插针地看向窗外。六合庄严，黑黢黢连缀成山的树影中仿佛藏了无数双窥测的眼睛。

实在她又何尝不是呢。用心起了坏心眼，吊着他，慢悠悠地裤兜里取出一支烟，放进追野的唇中。

上衣都没套，他慌里镇静地赤脚跑出房门，被露台的花海所震慑。

“睡不着了，干脆起来捣鼓这些。空落落的多欠都雅。”她皱着眉头，“快归去把上衣穿好，会感冒的。”

他想到的是本身如何将头蒙在被中，还未到夏季，薄薄的被里已经酷热得如同一座迸裂着岩浆的火山。他回想着电影中的乌蔓，她的双颊像刚从冰柜里拿出的樱桃味大福，粉色的冰皮上还裹着一层霜，视野一起往下，从旗袍里若隐若现勾出来的莹白的腿，又如同从雪山上刚熔化的积水。

“爸、妈，给你们慎重先容一下。这是你们的儿媳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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