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[第1页/共3页]
王陌修厉声道:“大胆,世子在此,你敢乱我军心?”
翌日,燕思空在城头设坛画阵,穿戴着素黑道袍,一手持拂尘,一手持羊毫,在一张张白纸上留下难懂的符箓,再焚之一俱,同时口中念念有词,装模作样的开端请雨。
“甚么?”封野瞪大眼睛,“那你怎敢夸下海口?”
薛朗朝封野拱了拱手:“世子,诸将所言有理,水源一断,军心必乱,百姓也能够造反啊。”
封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。
王陌修大声道:“此事事关一城之存亡,谁敢开打趣?”
燕思空拭掉额角的薄汗:“这天象完整不似要有雨啊。”
燕思空抓着水囊,狠狠地灌了几大口水,才展开眼睛,他已两日滴水未进,面如菜色,有气有力地看着封野,小声道:“干得好。”
燕思空请了一天一夜,天上滴雨未降。此时城中只剩下存水,已不敷三日之需。
众将士沉默不言。
“是啊,没有水,如何兵戈?”另一将领大声道,“前几日攻城,我军已毁伤惨痛,若梁王趁我干渴之时再来攻城,你、你还说‘守得’?”
“大胆!”封野厉吼一声,“你们竟要向乱臣贼子投降?也想跟着造反不成?”
“你……世子……你……”薛朗大呼,“世子,下官绝无反心啊。”
不出五六日,叛军就能完整断绝城内用水,陈焕已派人在城下半夜叫阵、说降,惑乱军心。
薛朗一帮粗鄙武将,固然没读过多少书,但诸葛孔明设坛做法请东风,还是如雷贯耳的,燕思空是两榜进士,又是太子讲师,他们固然心下思疑,却也不敢公开猜忌,只能看着他忙活。
“可知赵将军几时能攻陷荆州啊,万、万一攻不下呢?”薛朗见封野不说话,又转向燕思空,“燕大人,听闻你以三寸不烂之舌平夔州兵变,必是足智多谋,你说说看,我们……该如何啊?”
陈焕自知存亡存亡,已在朝夕之间,他先拿下岳阳,则可弃荆州而拥兵南下,赵傅义先拿下荆州,则腹背受敌,他将万劫不复。
燕思空苦笑:“能拖一日是一日,等赵将军杀来岳阳。”
诸将目睹刀剑抵颈,纷繁跪了一地:“世子,我等绝无反心。”
燕思空微眯起眼睛:“不敢求王将军得胜,只求他别败得太快。”
看着城下堆垒如山的死尸,城上倾泻的黑红新血,受伤的将士们收回痛苦地哀嚎,残破的甲胄器具撒乱四周,战后的残局,那浓烈的血腥和彻骨的杀气渗入于一呼一吸之间,令人头皮发麻。
将士们顿时噤若寒蝉,但面上已显踌躇。
“你我二人只带了不敷三千残兵,岳阳是人家的地盘,现在军心动乱,这情势眼看要压不住了,若不能处理水源之急,不知哪时他们就要绑着我们开城迎敌了!”
“陈焕的水军都督是两湖驰名的海军大将,若他拿下洞庭湖,便可劫掠几百艘战船,擒获上万水兵为己所用,介时还攻甚么城,只需将岳阳围起来,堵截城中水源,我们就不战自降了。”
封野将薛朗交给了王陌修,然后将燕思空扶了起来,把水囊凑到了他嘴边,同时冷冷说道:“很好,那就与我共同守城,等候赵将军救济吧。”
燕思空沉声道:“叛军来势汹汹,一次攻城不下,很快就会来第二次,我军毁伤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