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[第1页/共3页]

元卯摸了摸元思空的头发，悄悄地看着他的眼睛：“空儿，你太聪明了，可心智尚幼，还不能完整把握如许的天予之才，过量的颂赞反而会毁了你。你爹怕你骄奢，怕你混合是非曲直，怕你幼年得志不能体察蚁民之苦，怕你自发得通透民气实则一叶障目，因为你还小，哪怕书阅万卷，没有真正活过，就不会懂大家间。若让你幼年中第，确切风景无穷，可宦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，你爹是为了庇护你。”

元思空实在晓得，元少胥一向不太喜好他。元卯固然是个正五品千户，年俸也不过一百九十石，他为人朴直清正，没有分外“营收”，要赡养一家长幼，另有几名仆人，平常开支并不余裕，多一口人用饭，都是不小的承担。

“此次的事，全赖靖远王宽宏，不然结果不堪假想。你剖一匹死马，有甚么大不了，但你打的但是他的儿子，那是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靖远王的儿子，你懂吗？”

那不是辽东马的蹄声。他们的马，马掌都是浅显的铁，叩地声脆，而背后这个蹄声，沉闷、厚重，是沙铁的动静。徐虎说过，用得起沙铁做铁掌的，只要一支军队，那就是封家军。

元思空轻声道：“爹不要怪空儿，空儿再也不会出错了。”

元卯摇点头：“你感觉你爹是为了面子才不让你去考的吗？”

元卯看了看元思空，无法道：“行了，起来吧。”

“这不是你要操心的，你去帮徐虎把活儿干完，每一匹马都要用心挑，草率不得。”

“草民……大胆一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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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固然畴昔了，但元思空一刻也不敢放松，因为靖远王还没走，封野那小崽子较着恨他，必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，他们一日不走，他一日不得摆脱。

元少胥还要说甚么，元卯减轻了语气：“出去。”

“没题目，小事儿，交给世叔。”赵大有忙抢道。

“我想陪着爹。”元思空往元卯身边凑了凑，小声说，“爹还疼吗？”

元思空垂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元卯感喟：“那小殿下也非池中之物，但愿他不是记仇的人吧。”

元卯干脆伸长了胳膊，捏着他的肩膀将他提溜了起来，拉他坐在床沿。

元思空怔怔地点了点头，想起他爹温厚儒雅的模样，四年了，还是那么清楚。

难怪靖远王要叫他“狼儿”……

元思空回身蒲伏在地，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
元思空点头，哽咽道：“爹，你罚我吧，罚我甚么都行。”

“皮肉伤，不碍事，疗养几日就好了。”

元思空再次作揖，赵大有仓猝回礼，只觉这少年心智过人、气度不凡，迟早有一日要遨游于九霄之上啊。

“草民不敢。”元思空只是想拍个马屁罢了，他看得出来封野极其崇拜本身的父亲。

“好，都听你的。”

明眼人都看得出封剑平不是真的要将元卯如何，因而马草率虎地打了二十仗了事。

封野冷哼一声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元思空：“少来这些废话。你不是说，你剖马是为了医马吗。”

“孩儿明白。”元卯眨巴着眼睛，眼眸在暗淡的光芒中非常地敞亮。

赵大有逃过一劫，又是光荣又是后怕，他本就感觉元思空是要成大事的人，现在更加坚信不疑，一见元思空就套近乎：“思空啊，世叔真是担忧死你了，还好你逢凶化吉，今后马场有马儿死了，我全数都给你措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