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北风寒[第3页/共3页]
“汉狗,萨日昂大人的手札送到了吗?”
砭骨北风更加肆无忌掸,奔腾着,吼怒着,像一把把刀子,扎进他的血肉,钻入他的骨髓,他的手脚麻痹了,跟着,他的心也麻痹了。
剧痛持续了足足一刻钟,身上粗布衣衫已经完整湿透,汗液从他发间滴滴答答不断滴落,身下的干草早已湿了一大片,而他却一动不动,连大气都不喘一口,细心看去,本来他早已昏倒畴昔。
酷寒让他的十指曲折生硬,他的牙床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栗,他将身上的薄弱的衣衫捂得紧紧的,瑟缩着身子在路上跄踉行走,“啪”一鞭子抽到他背上。
只喂了十片,亲卫队长就死了,他是被吓死的。
擦去嘴角的血渍,他大口口的喘气着,胸口传来破风箱一样的声音。
听到这个称呼,他不由得想起五年前,他展开双眼的时候,这个少女,噢,当时还是个小女孩,小脸像张白纸般惨白,仍将滴着血的手腕凑到他嘴边。
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腰挎弯刀,面庞凶暴,满脸刀疤,这是百夫长萨日昂最亲信的部属――扎那。
大雪终究下来,她在干草垛里躲了一夜,今晚她就要南下。
洁白如玉的雪花,像斑斓的玉胡蝶,又是吹落的蒲公英,或翱翔,或回旋,忽散忽聚,飘飘悠悠,悄悄巧盈,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式。
幸亏他们并没有死,幸亏她的技艺终究有成。
他明白,只要他敢昂首,锋利的弯刀就会斩到他脖子上。
他记得那天下午的落日很红,他身上流出的血也很红,小女孩身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尸身流出的血更红。
他记恰当通红的火钳子烫到腿上的时候,本身脸上暴露的是浅笑。
他用穿墙术逃出燕京大牢,幸而蒙古大汗已回上都哈拉和林,燕京军卒大部分撤走,保卫不严,让他逃出残破的燕都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