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发嫁[第1页/共2页]

他叼着炊饼腾脱手来，摸摸这马屁股，拍拍那马脑袋，一番打搅不断，也不管人家饿得短长，抢草抢叶子都不及，恨不得个个撅蹄子踹他几脚。

赵明枝有些惊奇：“不是传闻全数剿了吗？”

赵明枝面上难掩黯然。

南逃时临时不说，毕竟跟的官员家眷、都城百姓都数以万计，而蔡州至于邓州路上，更是能见得流民各处，朝南迁徙，可此处官道上竟是可贵遇人。

同一州属，为何靠西的就如此萧瑟？

跑了已经大半日，他底子不消去翻看舆图，仿佛闭着眼也能找到路。

李训并不直接答复，而是反问：“盗匪那里来的？”

她踌躇几息，摸索问道：“既如此，便当只诛杀几名首恶，其他仍旧放归？”

才遭狄人搏斗欺辱，好轻易逃出一条活路，南下寻口饭吃，到得此处，又要遭盗匪洗劫。

回想起朝中那些个大臣对裴雍的态度，对上这番荒诞推论时，赵明枝竟是全然没法辩驳。

可那很多西迁百姓倒是活生生的。

赵明枝点头。

她只感觉百思不得其解，问道：“按理京兆府同翔庆位于西面，这一二年间，光我晓得的就有很多巨商大贾迁去避战，听闻买卖都做得不错，如此，该当越靠西，处所越繁华才是，如何现在来看，倒是相反？”

她手中捏着冷硬炊饼，实在再无胃口。

这话如此明示，叫赵明枝听来只感觉离谱：“莫非此处如许萧瑟，竟是盗匪而至？”

而等曹莽身后，京兆也复归裴雍，自此两地同一，井井有条，莫说匪患，连盗窃都少了。

赵明枝踌躇半晌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二哥，我头一返来邓州，一起所见，实在不解——怎的沿途歇脚铺子那样少，人丁也不见几个？”

他还未说完，一旁本来安坐的李训却遽然色变，喝道：“承彦！”

那卫承彦被看得一个激灵，再不敢胡胡说话，赶紧拿着炊饼站得起来，讪嘲笑道：“我去看看那些马吃得如何样了……”

卫承彦冷嗤一声，道：“都说天子不差饿兵，畴前挨过那很多回打，现在又想再来打，当人是傻子吗？京兆府虽姓裴，却也不肯不时倒贴，往那无底洞里把命也赔了罢？”

赵明枝早从方才莫名情感中脱得出来，听得说的是闲事，立时点头，伸手去掰那干硬得掉渣的炊饼，一面渐渐嚼咽，一面想着沿途所见所闻。

她此番本就是来探查裴雍企图，再看有无能够劝说京兆府出兵，可贵现在卫承彦主动提及，天然不会放过，便摸索问道：“我虽不知朝廷甚么意义，可现在狄人南下，朝中除却西北，再无兵可调，如若当真下诏要京兆府剿匪，再抽兵北上，也不知会不会管用，有无人服从。”

而那李训又道：“你一家既是筹算去京兆府，将来西迁时便要多做留意，莫要半路当了人案上鱼肉。”

百姓虽不至于夜不闭户，路不拾遗，却也哪怕处于乡野之地，都不怕夜行。

她题目甚多，畴前那急脚替答不上来甚么，现在遇得面前两位，卫承彦临时不说，起码这李训李二哥，对西北一地，该当是熟稔得很。

赵明枝顿时明悟，道：“或有一二天生做贼，但多数怕是衣食无继，没法可想，不得已才落草为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