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：对床听夜雨，入山拾坠欢（上）[第2页/共3页]

山涛向他所指处看去，只要一根木桩立在那边，哪有甚么老者，惊奇道：“你在说甚么？”

“去岁酷寒，大雪不止，为何还会有疫情？”

他将药方给山涛看了，山涛立即命人按方煎药，投在城中各处水井内，并向百姓昭告，令他们就近取水，不得再争抢胡闹。嵇康也与众医一起煎药送药，如此一来，不过三日，邺城的瘟疫便减退了。嵇康苦衷已了，向山涛告别。

山涛啧啧称奇，钦羡不已。又问起嵇康为何到此，传闻他要看望曹林，不由一声哀叹，道：“你来迟了，沛王几日前便故去了……”

“你我年久未见，何未几留几日？待邺城事毕，我们一起回京去见嗣宗，好好痛饮几场，岂不快哉？”山涛禁止道。

这日来光临晋县，闻声村民群情纷繁，议论一个草衣破鞋的老者产生的奇事。嵇康狐疑老者就是孙登，想请他指导曹璺地点，便上前谛听究竟。

嵇康一指孙登方向：“此事容后再说，这位老者乃世外高人，快将他放下来！”

安丰津一场遭受后，嵇康回返洛阳家中，却见一派凋敝之色。曹璺负气出走，只剩红荍带着一双后代，艰巨度日。正逢嵇喜来洛阳求仕，奉养母亲孙氏一齐来到都城，在嵇府安设。嵇康将后代暂托兄嫂照顾，把岳山之死奉告了红荍，二人一齐离了洛阳，一个前去安丰津拜祭，一个向邺城疫区而去。

“方才孙先生唾向井中的涎液，想必便是治病的神水了。”

嵇康从人群外向木桩上一看，被捆住的老者竟是苏门山上的神仙，孙登。他赶快扒开世人，想上前解开绳索，却被官兵拦住了。正在对峙，山涛的车架刚好巡查颠末，见是嵇康，忙斥退官兵，上前携住他：“叔夜，你如何在此？”

“这可如何是好？”山涛犯难。井水虽不至被喝光，但百姓病急争抢起来，不免产生不测。嵇康也正忧愁，忽觉身上的草药袋一沉，翻开一看，内里竟鲜明多出一张药方，定是孙登所遗。药方上皆是平常之物，无一味宝贵草药，配药之法古怪古怪，既分歧药理也不守阴阳，浅显人看了定当作不通医术之人胡写之物。

自此，因循了四代的曹氏政权完整落空窜改乾坤的机会。司马昭下台以后，外整兵马，内肃朝政，将大权紧紧把握在手中。贰心机深沉，外宽内紧，少了其兄司马师的刚猛残暴，却更多了几分狡猾阴狠，鹰犬翅膀遍及天下，到处监督百官，朝臣无不胆怯。这般政局下，一贯游离庙堂以外的竹林七贤中，阮籍、山涛重被召至司马昭幕府，王戎幼年未退隐，其他四人仍在山林。

此时的邺城因为山涛管理，疫情有所减弱，不再一片死寂。嵇康此去一为看望曹林病情，二想仰仗微薄医术，救济病者。待邺城事了，便可心无挂碍，天涯天涯去寻曹璺。

“早在十几岁时，我便遇见过他，与他有些人缘。此人姓孙名登，隐居在苏门山，偶尔下山游历，道法高深。十几年前见到他时，看起来便有六旬年纪，本日还是如此，可见已修得长生之术。”

山涛只道他忌讳，忙道：“你我之间只论相知之情，何将俗世虚衔挂在心上？”

嵇康离了邺城，一起逢山便入，遇林必寻，苦苦找了大半年，仍不见曹璺踪迹，相思忧愁一日更重一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