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：贼惊应天劫，将败遭民诛（下）[第2页/共3页]

统统都来得太快了！

嵇康听到“毌丘俭死在你手上”几个字，血一下子涌到头顶，心肝将近气炸。他从窗户向院中看去。只见一大队兵马列在内里，几人手拖盛着锦衣、玉带、印绶的富丽托盘在侧，一人手拿圣旨而立，而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一身戎装的钟会。

“昨日我部下是在你这拿到人头的？”钟会又问。

那村民蹲下身子看着他，爬动嘴唇说了些甚么，他已开端失聪，听不清了。身为堂堂大将，兵马平生，虽不能马革裹尸也决不能死在一个村夫手中！他撑着最后一口气，从怀中摸出嵇康所赠的七星宝刀，刎上咽喉。

嵇康愣住了，张属的话深深震慑了他的灵魂。他本觉得本身对峙的门路非常公理，讨伐司马氏是民气所向，是天下大义，是无上正道，可到头来……站起家，环顾破院四周，一条条红色孝布搭在院梁上，屋顶上，跟着隆冬的冷风向天宇飞升。堂屋里停着三口破棺材，两具是张属爹娘的。一具没盖盖子，是毌丘俭的。

“啊！！”嵇康眼睁睁见他自刎而亡，如一株大树在心中轰然倾圮，顿觉五脏崩裂，方才落马的痛苦也袭上身来，痛呼一声，昏死畴昔……

宣旨之人读罢，对张属一拜，道：“侯爷，谢恩吧。”

“仲恭兄！”震惊之下，嵇康勒紧缰绳，凄厉一呼，吓得本就失魂的疲马一声嘶鸣，竖起前蹄，狠命往前一窜，生生将他甩上马来。

钟会叫部下在院中查验核实后，道：“既如此，张属接旨。”身后宣旨官展开圣旨，宣读起来。圣旨称张属杀朝廷背叛毌丘俭，所献头颅已验明，确是毌丘俭之首级。张属为朝廷肃除逆贼，实乃大功，封安丰津侯，食邑一百户。

嵇康从床上坐起家。那问话的声音，是钟会。

“是。”

嵇康更奇，再要问时忽听内里传来一阵兵马喧腾之声，由远及近，在张属的破院前停了下来。一兵将喝道：“安丰津村民张属，速速出来！”张属闻声从戎的来找他，吓得将菜刀掉在地上，战战兢兢出来道：“草、草民张属在此……”

“这就是我外公家，我们前几天到的。”

张属听得似懂非懂，只明白是被封了官当，但并不敢信赖，诚惶诚恐地跪着，直到那人叫他谢恩，他才匐倒在地，连连叩拜。

张属见他无大碍，欢欢乐喜地自去烧火做饭，留下岳山在屋子里。“仲恭兄他……”嵇康想问他的尸首在哪，岳山却说了声“我去帮张大哥做饭。”一抬腿跑出屋子。嵇康更觉蹊跷，恰好赵至走了出去，便问道：“你母舅不是带你去外公家么，如何却在此处？”

“恩公，你可醒了！”张属欢乐道，“这是我家，你就放心养着吧。”

“那又是为何！你知不晓得，他是义兵的首级，他是为了曹魏的百姓而战，你知不晓得！”嵇康说到这，见地上端放的锦衣、玉带、印绶，恨得一脚踢翻，指着道，“就是为了这些东西么，为了封侯赐爵，为了高官厚禄，为了锦衣玉食！为了这些你便能够去杀一个无辜的人，是么！”

“小人恰是。”

夹林非吾有，朱宫生灰尘。军败华阳下，身竟为土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