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:梦断醒痴人,葬骨触天威(下)[第2页/共3页]
敢为令狐愚服丧,这的确是对司马氏赤裸裸的公开挑衅!病榻上的司马懿听闻此事,怒不成遏,顿时招来司马师、司马昭两兄弟商讨对策。司马师一贯手腕倔强,雷厉流行,他主张立即命令将马隆缉捕归案,酷刑鞠问,务必让他供出翅膀。若没有幕后主使也不怕,朝中恰好有很多亲曹之臣要清理,到时候做一张伪供,将罪名往那些人头上一安,十足定罪,岂不快哉?
“孩儿定当竭尽所能。”司马昭信誓旦旦。
司马师赶紧上前握住父亲的手,道:“孩儿在此。”司马懿叹了口气,哀道:“为父恐怕不久于人间……有你在,朝中大事我并不忧心……你原配早亡,只要五个女儿,昭儿的次子桃符,脾气温良聪明,我非常爱好。我明日便上疏陛下,封他为长乐亭侯,过继给你为子。你意如何?”这桃符是司马昭与正妻王元姬的次子司马攸,奶名桃符。司马懿如此安排,可谓用心良苦。有了这层过继干系,若今后司马攸登上皇位,也不会对生父司马昭下毒手。如许一来,既给司马师立了子嗣,也为司马昭设了一把庇护伞,可谓分身。
向秀这一走,音信全无。从他带走的衣衫器物可看出,想必当时神思已略渐腐败。出去逛逛也好,或许有新的机遇在等着他。嵇康如许安抚本身。他与曹璺在竹林又住了三月余,每日教绾儿读书操琴,一起在山间玩耍游历,日子过得安适安闲。很多年后,嵇绾回想这段恍惚的儿时光阴,仍感觉这是她平生中与父亲共度的为数未几的夸姣工夫。当时的阳光亮媚,风也温暖,母亲眼角从不见泪痕,父亲也常常带着笑意,伴随她度过很多无风无雨的甜夜。
“这么多天来,你是第一个来拜他的人。别的人瞥见他,恨不得躲得三丈远。要说这令狐愚生前官居兖州刺史,门客故交浩繁,没想到现在却只要你一戋戋小官敢来相认。”军官打量了马隆一番,唏嘘道。
司马懿点头,嘲笑道:“天欲其亡,必令其狂……就照昭儿说的办吧。”
为免王凌身后阴魂作怪,司马懿命令,别离将王凌、令狐愚二人的尸首在闹市中暴尸三日,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。还将二人的官服、印绶都搜来当众燃烧,以此泄愤。令狐愚虽在王凌事发前就被钟会误伤而死,早已在兖州下葬。可司马懿仍不放过,命人将他的尸首重新挖出来欺侮,鞭尸以后丢在兖州闹市,整整旬日都无人敢去收尸,直到一个青年呈现。
现在本身还未死,司马氏的大业还未完成,两个最得力的儿子便开端猜忌,莫非王凌的谩骂这便应验了?心中惨淡一叹,无情最是帝王家,谁叫司马氏欲戴皇冠?不管如何,都是亲子,都要保全。他咳嗽一声,向司马师伸脱手:“师儿,为父有话对你说。“
竹林方三月,世上若千年。不久后,嵇康从世人丁中得知了淮南一叛的终究结局。传闻,王凌饮鸩他杀的当夜,司马懿做了个恶梦。梦中王凌披头披发,一手高举着意味皇权的玉玺,一手拖着长剑朝他走来,口中念着:“汉室式微,群雄并起,武帝曹操安定北方,以魏代汉,乃天数之定。魏室复兴,民生安宁,君无大过,司马谋篡,实为逆天!如此贼族,吾今虽下地府,仍要日日谩骂,谩骂你司马氏即便获得天下,也要同室操戈,骨肉相残,鼎祚式微,永无宁日!”说罢,他将玉玺狠狠一摔,举起长剑向司马懿心脏刺去。司马懿只觉胸口一阵剧痛,大呼一声从梦中惊醒,自此一病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