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：历难终结发，险遇观虎人（上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玉珏。”曹璺轻念出口。

“它们曾互碰而破，却也是以能够合二为一，永不分离。你可喜好？”

曹璺将脸贴上他的胸膛，甜甜一声：“夫君。”

“没多久，自你出府我就一起相随。”

“夫君之称，人前称呼便可。你我独处之时，我想听你唤我之名。你我皆如此相唤，才是举案齐眉。”自古夫为妻纲，老婆直呼夫名，乃是夫敬妻之举。

另有三日，她便要嫁与别人。钟会轻笑两声，执起酒壶自斟自饮，直至夜深。红帐当中，司马芠睁着双眼，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枕边。

“我，我来帮你关窗，你看这些诗稿被风吹了一地。”司马芠掩住哽咽之声，快步走进书房将诗稿放回桌上，转过甚来对钟会轻柔一笑。

钟会在桌边坐下，从怀中摸出一张大红“喜”字看了半饷，纸上的朱砂沾在他白净的指尖，烛火之下，分外刺目。本日他在城中瞥见一户新宅正在筹办婚事，一问才知是嵇康在洛阳的府邸。正在发楞，冷风吹着一张未贴好的喜字朝他劈面扑来，涓滴不容躲闪。

“芠儿，你如何在这？”钟会边问边跨进院门。

嵇康心对劲足，伸手将系在她发髻上的红缨带解下，意为“解缨”。又将她发尾的青丝剪去一段，并脱下本身的发冠，将束发解开，在发梢处也剪下一段，用方才解下的红缨带将两段情丝结在一起，意为“结发”。行完解缨结发之礼，他将合卺酒拿来放一杯在她手上，道：“饮了这杯酒，你我便是平生一世的伉俪。”

曹璺盼着这一天不知多少朝暮，此时终究见到魂牵梦绕之人，见他只是望着本身也不说话，便娇羞一笑，微启朱唇刚欲唤人，却被嵇康以手悄悄掩住唇。

“你没传闻么？大将军曹爽前日猎到一只猛虎，现正在宣武场上令人斗虎为戏，我们一起瞧瞧去！”说完拉着嵇康便走，却不知将有一场惊险在等着他们。

黑影中缓缓走出一人，素衣兰裙，文静美好，乌黑眸子中透着说不尽的悲意：“我想来看看，她是甚么模样。”

嵇康回礼道：“那日幸蒙辅嗣替我得救，还将来得及言谢。”

三今后，洛阳嵇府迎来了一对新人。嵇康平生第一次褪去素衣，穿上昌大的号衣，玄衣纁裳，爵弁而冠，玄红的喜袍映着如玉的面庞，为他夙来超脱脱俗的气质平增了几分人间炊火。乌发高高梳起，束在冠中，长眉伸展，凤眸含笑，眼角眉梢尽是忧色。一番迎亲典礼以后，终究将曹璺从沛王府接回家中。他本不耐这些繁文缛节，但此时与敬爱之人一起山盟海誓，以六合为证，日月为凭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夸姣慎重。

“是，你说得对。在你内心，我甚么也不是。”司马芠神采更白，抓在柳枝上的手微微颤栗，背过身兀自颤巍巍往回走去。

两人并坐床头，相对而饮。饮毕，嵇康长臂一舒将曹璺揽在怀中，和顺唤道：“玉儿。”

瞻望弗及，鹄立以泣。

“璺儿，芠儿……”司马芠望着地上的诗稿，只觉彻骨冰冷。俯身一张张拾起细心叠好，怕眼泪打湿纸张，仓猝侧过脸用衣袖拭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