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：挥刀试情种，鹿车载酒仙（下）[第3页/共3页]

“甚么？”

嵇康笑道：“前次在洛阳郊野，我二人曾听过先生吟诗。先生鹿车喝酒，当场葬身，萧洒清闲，嵇康非常佩服。”

城中另一边的钟府后花圃内，司马芠手持斑斓团扇独坐亭中。初春的傍晚乍暖还寒，本用不着团扇，但是她却早早将其拿在手中，只是以扇乃钟会所赠。低头望向扇面，白纱面上绣着一只小舟，几条垂柳，一对绿鸠停在枝头紧紧依偎，扇的一角还绣着一首曹植的《芙蓉池诗》：

南阳栖双鹄，北柳有鸣鸠。

那鹿车上的人见他走了，嘿嘿一笑，抱着酒壶饮了一口道：“我们接着走！”下人正要推车，嵇康朗声道：“先生，我这里有好酒，要不要一起喝个痛快？”

“你那篇《难嵇叔夜摄生论》驳得甚好，不过你忘了提一样。”

“谁说没有值钱的东西，把你的鹿车留下，我就让你们畴昔！”

“我只是感觉可惜罢了。算了，就当我从未说过。”

嵇康听罢却如醍醐灌顶，思考了半晌道：“先生之言很有机锋，有因摄生而活，有因摄生而死……此论超脱俗世，我一时虽参悟不透但，却受益匪浅。”

“呵，连我本身都不知，你又如何晓得？”

两人闷闷不语，在去往山阳的乡道上踽踽而行。走了一段，忽见火线驶来一辆小推车，晃闲逛悠，颠簸不止。车上坐着一人，由一个下人推着车行在前面，另一个下人拿着一把锄头紧跟厥后。

“他可算我见过最为放浪不羁之人，鹿车喝酒，当场葬身，人间另有何事牵绊得了他？”嵇康深感敬佩。

“你这个酒疯子，撞了我不说还将酒洒我一身，这就想走？”

“樱娘，再拿几坛好酒来！”嵇康招手唤道，“本日定与先生喝个痛快！”

“曹璺，璺儿，芠儿……”司马芠悄悄谛视着一地诗稿，团扇掉落在地。

他们这边刚探听完，只见那青年已经卷起袖子，举拳欲朝那人打去。世人正筹办拉架，谁知那人面对拳头不但不躲不闪，反而笑道：“你看我这副身子骨，瘦得像鸡肋普通，打起来忒硌手。我倒不怕疼，只怕你的拳头不舒畅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