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郎归：人情似故乡[第2页/共4页]

他站在彼端，似平空呈现，又似是民气当中衍生的梦境中人。

且不说外头朝野震惊，翻天覆地，只要天子的寝宫当中，仍旧是鸦雀无声，一向到暴风骤雨逐步停歇，外头出现了拂晓的淡蓝晨光色。

“但朕不会让你背负杀父罪名……”楚帝竟一笑，道，“你信也罢，不信也罢，一念善恶，谁能真正了然，朕曾觉得你杀性太过，不想容你……谁知你竟能避过劫数，或许，冥冥当中真的自有天意，朕也不必再强行干与，就当朕……欠你的罢。”

秉娴怒道：“不要拿我做比，你是做了负心之事！我又做了甚么！”

秉娴道：“你们都是害死我爹爹的凶手，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。”

楚帝道：“那女子是他们部族的圣女，生得孩儿，女孩同平常人普通，男人倒是蓝瞳，我记恰当初我见过那婴儿，他便是蓝瞳，当初你来玉都，朕第一眼便认出你便是那婴儿，你现在已经是二十七岁了罢……朕当时便派了密探去查，你身上……”

“厥后兰修便带人来了。”楚帝道，望向秉娴，“兰修带人，将朕救了出来。”

檀九重有些入迷地看着秉娴，望着她气愤之色，倒是无声。

楚帝目光一瞥，看向檀九重，淡淡道：“这宫内甚么不是冷的？当天子的血，便要更冷，比冰雪还冷才好。”

——本来这令人望而生畏地檀将军，竟是皇子。

檀九重凝睇着她：“你想如何，便如何。”

——檀九重。

楚帝挑眉而笑，却并不答复，反而看向秉娴，说道：“当初兰修被囚禁宫中，是他卖力去抄了兰府的，你内心必然也是恨极了他罢。”

但世人也自晓得，宫外已经传来了急报，少王雅风昏倒不醒，御皇子无忌性命攸关……国不成一日无君，莫说是有楚帝的御笔亲旨，就算是没有，这位檀将军顺势而起的话，谁也挡不住，反而空多一场腥风血雨。

也不知他是何时出去，看了多久，秉娴看去之时，只瞥见那人一身玄衣，锋利如一把玄铁剑，自雨中来，遍体水淋淋地，玄衣白肤，蓝眸在阴暗深宫当中亦做乌玄色。

秉娴扭头：“算了……”定定地望着那将近燃完的一盏烛火，沉默半晌，毕竟似下了决计般，喃喃道，“算了！”

秉娴心头愤激之极，忍不住道：“你也过分暴虐了些！她并未曾对不起你，又替你生了孩子，你怎可下如此毒手？你既然分开，一走了之就是了，何需求赶尽扑灭！怪不得天象说你失道！”她一时气愤，竟忘了楚帝说“命兰修灭他全族”这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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秉娴将衣袖一挥，回身往外而行，檀九重道：“你去那里？”

秉娴道：“你这么说是甚么意义？”

楚帝竟不骇怪，笑道：“公然是你。”

一道电光如蛇般劈入大殿，映出楚帝惨白的脸，只要下颌髯毛，微微随风飞舞，他双眸合着，仿佛睡着，倒是宁静得紧。

毫无前兆地，楚帝松了手。

檀九重道：“你想去找少王？……还是公子离？”

楚帝摆了摆衣袖，道：“对朕而言，那不过是平常一夜罢了，但是朕却并未想到，她竟是他们那一族的圣女，所看中的男人，如果近了她的身子，便要同她相伴毕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