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江仙：微雨燕双飞[第3页/共4页]

――雪地当中，茕茕地有一道小小的影子，盘跚而出，叫道：“阿黄……阿黄，你在那里……”她东张西望，小脸儿冻得红红地，脸颊上还带着泪，小嘴里呵出的气立即变作红色，飘散空中。

不料刚说这一句，目光所及，却见檀九重的身子倒有些绷紧了似地，秉娴先前全未留意，只是表情忿忿地随口对付，现在才感觉有些不当，那挑火的树枝便又停了。

秉娴见他欲言又止，便嘲笑一声，眼神锐锐地，道：“有屁快放，不然就免开尊口。”

先前她为了将檀九重“埋起来”，汇集了很多枯枝烂叶，现在倒是好办，因而起家将先前的那些枯木清算好了，堆放在一边，又捧了很多的干叶子，然后蹲在中间啪啪地打火。

秉娴笑：“是啊，自是不干我事的。……跟我，一点儿干系都没有。”她换了个姿式，扭头背对着檀九重，探手抓了两根枯木，渐渐加在火上，顷刻间，熊熊火焰立即将那枯木裹住，凶悍吞噬。火光突然降低，枯木焚身，化作红十足的炭火，在火中翻滚号令，纵情燃烧。

终究那火烧得越来越旺，火焰照的她冷酷的神采也有些暖暖地。

檀九重见她一径烦恼，便道：“你小时候，养过狗儿么？”

秉娴内心伤涩难当，嘴上道：“那是天然，它自晓得好人好人。”

檀九重竟点点头，说道：“说的对，有些事，做惯了便真不感觉如何了。”

秉娴道：“比如，这只狗本来另有仆人？他的仆人，跟你……”

檀九重又是一笑：“小天真除了我，谁也不会靠近。――莫非这天下只我一个好人？”

檀九重的眸子当中竟透出些赏识之意，道：“小娴儿，真聪明，我更喜好你了。”

秉娴重新捡了一根树枝，毫不在乎地盘弄火堆：“容嫣不是跟你说过了么？我自来不养狗儿的，我喜好猫，你不是晓得的么？”

檀九重笑道：“你真当我这么美意么？……别扔……”本来秉娴低头一看，又听他这般说，便晓得被骗，立即就想将手心的东西扔开。

秉娴那里晓得中间之人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本身？打了几下终究打出火来，将枯叶子拢起，总算是扑灭了，才松了口气，唇边不由暴露一丝笑意。

挺直的身子缓缓地放松，檀九重感觉心中的感受仍旧有些……但……他望着秉娴，道：“嗯……”沉吟着。

檀九重心中忽地有种奇特的感受，他此人极其灵敏，发觉那一丝不当，便心头一沉，这略微游移刹时，竟将来得及答复秉娴。

耳边却听脚步声响，他重新抬眼，却见秉娴回身去汇集枯木，火光映出她的身影，来回走动，那繁忙的身影……

秉娴嘲笑道：“是啊……你都做惯了这些的。”

檀九重却又道：“我想，他肯靠近你……总不会是妄图你的美色罢。”

俄然想到中间另有人在，那笑意便一闪而过，变成了一丝淡淡的笑影，神采也规复成先前的冷酷嫌弃。

秉娴却又说道：“哥舒九，你此人倒是奇特，如何对一条狗那么好？对人却毫不包涵？”

耳边只听到山风吼怒，树叶颤栗，间或虫鸣夜鸟啼叫，地上偶尔有些爬虫爬过来，秉娴虽是又累又倦，却没法睡着，苦衷如潮翻涌起伏，探手打死几只爬过来咬人的虫儿，翻来覆去。